外面乱哄哄的沸反盈天,正是因为青冢生、王燕樵以及众斧头帮成员压着五花大绑的皮雷诺出现了,孟寿昌等六大探长都惊怒交加,巡捕们也是群情激奋,贾悟本等青帮弟子在惊讶之余,则是幸灾乐祸看起了热闹。
林环步并没有出现。
说到底,他还是臧啸林的门生,是青帮弟子,而这次抓捕陈天默的行动,臧啸林压根就没有通知他参与,可见是知道了他和陈天默之间的私人关系,多少有点怪罪他“吃里扒外”,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风声,才知道陈天默身陷险境……为了避嫌,他自是不便在贾悟本等人跟前露面,以免臧啸林知道之后,再心生不满。
“王燕樵,你怎么绑了皮总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孟寿昌不认识青冢生,却认识王燕樵,当即出声叱责。
王燕樵道:“你们敢围困陈先生,我凭什么不敢绑了皮雷诺?”
孟寿昌一愣:“你是来替陈天默出头呢?”
王燕樵道:“不可以么?”
孟寿昌诧异道:“你与陈天默是什么关系?”
王燕樵道:“你管得着么?”
孟寿昌:“……”
其余五个探长也都惊疑不定,这陈天默明明是个中州人,却在上海滩有这么深的关系?
跟查尔斯的未亡人有一腿不说,三大亨也买他的账,如今连斧头帮都来替他出头了?!
但皮雷诺被帮派分子挟持,于六大巡捕房而言是极大耻辱,身为探长,不得不有所表示,孟寿昌当即板起了脸,叱责道:“王燕樵,你做事情可是越来越出格了!简直是胆大包天!连皮总董也敢绑架?!马上把人放了!”
王燕樵不屑的说道:“孟寿昌,给你面子认你是个探长,不给你面子,你不过是鬼佬的一条走狗,少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你还不配!”
孟寿昌大怒,涨红了脸,骂道:“本探长是瞧在你追随孙先生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再忍让的!你平时作奸犯科,本探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知道感激也倒算了,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你算哪根葱?!赶快放人!”
王燕樵啐了一口,骂道:“似你这样尸位素餐、膏满肠肥的货色也配提天下为公的孙先生?再跟这里狺狺狂吠,我便把你列为我公平社的下一个暗杀目标!叫你有头睡觉,无头起床!”
孟寿昌脸色一变,望着王燕樵满目凶光,他心中不禁发颤,浑身冒出冷汗来,也不敢叫,更不敢骂了,只是小声的嘀咕道:“真是个疯子……”
中央巡捕房的华人探长徐景深却不怕王燕樵,冷冷说道:“姓王的,老子知道你的底细,也晓得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暗杀大王嘛,呵呵~~~据说连上海滩‘三大亨’都怕你三分,真是好威风,好厉害啊!”
王燕樵淡淡说道:“不是据说,是实情。”
徐景深喝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他们怕你,老子却不怕你!你晓得老子是哪个么?!”
王燕樵推了推眼镜框,满面不屑道:“怎么不晓得?徐景深,娘是中国人,爹是法国佬,靠着这点杂交的优势,得以在皮雷诺跟前受宠,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我告诉你,你也在我公平社里挂着号呢!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害我国民的奸恶行径,你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