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州,定武上将军府。
辫帅张勋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声正如雷般响动,忽一阵凉气浸来,鼾声立刻止住,他猛然就醒了!
定睛一看,屋里漆黑一片,灯火全熄,只有三两丝星月的光芒渗入床帏之内,反倒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张勋忽然看见了一颗脑袋,正无声无息的,探进他的床帐!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那颗脑袋下面的身子也已经钻了进来!
是个男人。
很年轻的男人。
“辫帅,好久不见了啊。”
那男人穿着一身竹布麻衣衣,模样俊秀异常,可满脸的笑容却诡异可怖,声音更
是阴沉沉的像吞了炭火,盯着张勋的那两只眼睛恍若两口深不可测的古井,泛着能噬人的寒芒!
张勋吓得不轻,本来还想要叫喊,但是这男人一开口说话,他就知道再叫喊也没什么用了。
他认识这年轻男人是谁,也知道这男人的本领有多厉害!
是陈天默!
他近在咫尺,就在床帐之内,倘若动手,眨眼间就能弄死自己!
就算呼救声能招来侍卫、亲兵们,可等他们赶到,自己的尸骨只怕也已经寒了。
“小老弟,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可不要乱来啊!”
张勋哆哆嗦嗦的说道。
陈天默冷冷一笑,说道:“辫帅,你应该清楚,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你的将军府,进你的居室,入你的帐中,杀你便易如反掌!”
“老夫清楚,但,但老夫对你还是不错的吧?”张勋心中惶恐至极,却又不愿意失了老帅风范,故作镇定道:“咱们之间,没有仇吧?”
“没有么?嘿嘿~~哈哈!”陈天默陡然发出一阵怪笑,仿佛夜猫子凄啼,只听得张勋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在大总统面前告了我的黑状?!你说我与南方党人王燕樵称兄道弟,来往密切,要帮王燕樵刺杀他!你还唆使大总统下令除掉我,甚至夷灭我好不容易重建的陈家村!有没有这回事?!”
张勋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天默鄙
夷道:“你以为只有你和大总统的关系很好么?你忘了,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李书文是我结拜兄弟,袁二公子是我的挚交好友,我还帮大总统搞定了四国银行借款的大事,甚至给国库捐资了一个亿的大洋!”
张勋汗如雨下:“小老弟,你,你听老夫解释——”
“闭嘴!”陈天默厉声喝道:“谁要你解释!?你以为你是长江巡阅使,是定武上将军,是大总统的心腹爱将,我就会怕你么?你以为你手下有数万辫子军,有张天师那样的干亲家,我就不敢杀你么?!”
“你,是你先坑骗老夫的,你不仁,不能怪老夫不义啊!”张勋急忙辩解道:“你知道老夫有多丢人现眼么?!从来没有人敢那么耍老夫——”
“嘘~~我要割掉你的辫子,割掉你的脑袋!让天下人都看看,陷害我的下场!哈哈哈~~~”
狞笑声中,陈天默猛然把手往前伸去,一把就搦住了张勋的脖颈:“你叫啊!你叫你的干亲家来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