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把这段往事摘取简要部分对虎生讲述了一遍,其中自然隐去了自己是麻衣陈家传人,修炼相术和相功的部分。
“就这么着,你们分开了,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孙老头?”
虎生听完陈天默和孙老头的故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陈天默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过去十几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我是既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何门何派,更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而且,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上多方走动,其间也认识了不少玄门中人,却从来没有听谁提及过他,我还一直都很奇怪,以他的修为和本领,绝不至于被江湖淹没啊。今天如果不是你偶然说起,我怕是再难得到他的消息,不会知道他原来姓孙,更不会知道他是住在伏牛山的隐逸者。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在江湖上听到他的消息,既是隐逸者,自然看破了红尘,不愿意再到俗世中来,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虎生咬着手指头,“啧啧”叹道:“我也没有想到,那孙老头居然会这么厉害!不但精通医术,还会画符,打怪又强,还能卜卦,早知道他什么都会,我当时就应该多让他教我点本领。”
陈天默心道:“你的资质一般,贪多反而嚼不烂。”
想到这里,陈天默又不免有些疑问:“为什么他肯告诉你他的姓氏甚至是隐居之处,却
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虎生得意洋洋道:“很明显嘛,孙老头稀罕我多一些,不大在乎你,也懒得跟你说那么多。”
陈天默甚是无语,驳斥道:“就冲你一口一个‘孙老头’,都不会招人稀罕。比起来,他老人家可是算出来我有难,特意赶了很久的路去救我的,这能叫不在乎么?”
虎生撇嘴道:“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他的底细?”
陈天默摇头道:“我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会觉得奇怪啊。而且,听他老人家的意思,算出来的是故人有难——我是他的故人么?还是我们家的某一位前辈先人,是他的故人?”
虎生道:“你问问你爹娘不就知道了。”
陈天默伤感道:“我的父母都已经走了。”
虎生无所谓道:“这有什么,等他们回来你再问。”
陈天默:“……”
有时候真不想搭理这脑子缺根弦的货!
“不对啊!”
虎生忽然大声说道:“孙老头是个老头,你见的那个人只有四五十岁,不是一个人!”
陈天默翻了个白眼,说道:“当人的道行修炼到足够高的境界之后,便会驻颜有术,不至于那么显老,我在见到孙老先生的时候,他的年龄应该也不止有四五十岁了,只是看起来年轻罢了。你喊人家老头,是因为人家的须发都是白的,可人家的面容也未必看起来很老。”
“也是,孙老头确实看起来不
算老,只是论脸的话,他比我人爹都显得年轻……”虎生嘀咕着,忽然起疑,问道:“哎,你对修炼的事情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陈天默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也认识不少玄门中的高人。”
虎生瞪眼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么多高人的?”
陈天默道:“我有钱啊。岂不闻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只要有钱,就有朋友。”
“这是什么歪理?有钱就了不起么?没钱就不配有朋友么?你要是没钱,我也愿意跟你做朋友。我没钱,你不也照样和我做朋友了?”虎生闻言甚是不屑,牢骚完,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陈天默道:“谁让你是个英雄好汉呢?英雄好汉可比有钱人更值得尊敬,更值得结交。”
虎生听了这话,才又重新变得高兴了起来,问道:“那你跟孙老头分开之后,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邪乎事儿?他不是说你会碰到那些魑魅魍魉,精怪强盗,所以才给你了一张护命符么?”
“确实遇到了。”陈天默颔首道:“他老人家的算力还是极为精准的,至今思之,仍不免让我心生敬佩。”
虎生眼睛一亮,道:“你遇到什么东西了,是鬼啊还是怪啊还是强盗啊,快点给我讲讲!”
陈天默看了看天色,夕阳还在天边,人间尚是大亮,距离黑夜到来还早,闲着也是没事,便索性又讲了起来。
……
却说那一夜,陈天默在
与“蓝衣人”分开之后,循着一条路摸黑而行,倒也一夜无事。又过了数日,陈天默行到一处乡野,又走夜路,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半大的女孩子,也是孤身一人,踽踽而行。
那女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脚上蹬着一双千层底布鞋,长头发,扎了个小辫子,圆脸细长脖子,背厚膀宽,看起来很结实,只是矮些,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回头张望,陈天默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大眼粗眉,皮肤黝黑,看起来很敦厚很老实。
那女孩子看见陈天默之后,面露喜色,大概是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孤单,遇到个年龄相仿的同路人,结伴而行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