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与阿轲几乎同时到的咸阳。
燕丹很诧异,他不知道阿轲也来了咸阳。而阿轲却只有别后重逢的喜悦,他知道燕丹要来,也知道燕丹此来的目的。
不过,在喜悦之后,阿轲更着急的是燕丹此次与通天的会面将是如何一番局面。
“六国大势已去,你这时候来说项,我担心通天并不会领情。”
阿轲心里也有猜测,毕竟他与这两人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两人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阿轲才着急忙慌的赶来咸阳,为的便是从中调停两人在这一问题上产生的矛盾。
燕丹点了点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是吗?”
他想来吗?
他不想。
可是燕国的百姓不止是他父王的百姓,也是将来他的百姓,即便通天要一统天下,燕国始终是他的国,而他也始终是燕国王子。若能让燕国晚一点覆灭,他愿意付出。
阿轲推开身前的热酒,身体往前倾了倾,盯着燕丹的眼睛慎重问到,“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这话问的有些无厘头,根本没有什么由头,无端冒出这么一句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然而燕丹闻言却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一股难得一见的刚毅,“虽千万难,吾亦往矣。”
“好!那我便陪你前往!”阿轲的声音豪气无比,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濮阳城,回到了那些年练剑的时光,心中的壮志凌云泛滥。
可是燕丹却表示难以接受,“荆兄,你不必如此,有些事,始终要我自己去办的。”
燕国是他的国,燕国的子民是他的子民,前去与通项,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完成。即便完不成,即便最后希望落空,但至少他做了,对得起燕国,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
如果让阿轲陪着自己一道前去,看起来多少有些胆怯与懦弱,这并不是燕丹所想要的。
他要证明的是,即便他生在一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国家,可是他的信仰却没有崩溃,他依旧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且他,真的去做了。
阿轲看着燕丹,看着他手边的雪霁,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变成一句无力的叹息。
“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朋友,除了你,除了通天,在没有其他人,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反目成仇。”
“荆兄,不会的,怎么会如此?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让通天那家伙卖我个面子,他若是不卖,拉倒还不成么。”
燕丹的心里虽然依旧存有信仰,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通天面前,他这个燕国王子的身份实在算不得什么。倘若通天不愿意卖他这个面子,那他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