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起唐泽照说的那些话来。
他当时还不肯信,他当时还在心里默默为唐晓晓找借口。
如今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
他已经没借口可找了。
唐泽松又想笑。
但是想起狱卒的鞭子来,唐泽松又生生忍住了。
用牙齿死死咬着拳头。
眼泪,口水,和着血水一起流了下来。
手痛,心里更痛。
这一刻,唐泽松是真的后悔了。
他该早些醒悟,他该学着用真心去打动卿卿,而不是用这种歪门邪道。
如今,他锒铛入狱,未婚妻也没了,还要流放。
未来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唐泽松想死。
他踉跄着起身,猛地朝着墙壁撞过去。
可到了近前,他又胆怯了。
双手抵在墙壁上,缓缓坐了下去。
而后又想咬舌自尽。
只轻轻咬了一口,又放弃了。
疼。
唐泽松靠坐在墙壁旁,眸底闪过一丝自嘲。
他是真的没用。
明明觉得活着无望,却又不敢自戕。
他就是废物一个。
唐泽松就这么靠在墙壁旁,一直到天黑,再到天亮。
本想绝食而亡。
但也坚持不住。
牢里的饼子很难吃,喇嗓子,但他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然后伸着脖子咽下去。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几天。
终于有狱卒来了,将他的牢门打开。
那一刻,唐泽松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这是救他出去的。
然而狱卒的话,打断了他的臆想:“该出城上路了。”
唐泽松起身,任由狱卒给他换了另外的手镣脚铐,又用绳子牵着,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千里路程,全凭双脚。
唐泽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住。
而且流放之地苦寒,就算走到了,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或许很快,他就要死了。
不知他死了后,卿卿可愿为他落几滴泪。
唐泽松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三公子……”
唐泽松抬眸看过去,看见了绿裳。
“你怎么来了?”
当日在济世庙,红叶怕是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绿裳和红叶交好,此来怕是看他笑话的吧?
想起红叶,唐泽松有些生气。
既生气红叶在府衙大堂上的背叛,口口声声指认他,也生气当时他提出这个主意时,红叶不知规劝一二。
若是她知道规劝,尽到一个做丫鬟的本分,他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境地吧。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奴婢来陪着三公子。”绿裳上前一步:“此行山高水远,奴婢愿跟在三公子身边,照顾三公子。”
唐泽松一愣,有些语无伦次:“你……红叶她……”
“红叶的事情,奴婢都知道了。”绿裳说道。
“奴婢已经自作主张,找出红叶的卖身契,求了五公子,将她放出去了。”
“就看在红叶以前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次也事出有因吧。”
唐泽松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这是在指责我?”
“此事,确实是公子错了。”绿裳说道。
“但是,无论公子对错,都是奴婢的主子。这以后的路,奴婢愿意陪着公子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