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见冯斌被吓成这样,反倒笑了。
他知道冯斌是怕自己怀疑他有异心。
“让你当你就当呗,做官还不是好事儿?六品官一年的俸禄也有一百多两银子呢,而且出入都有公家的车马仪仗。你是我的人,你当官了也是我的荣耀。你能记得我的好就很好。至于造炮,有铁你就继续造,只要不赔本就行。我支持你!”
冯斌见陈长生首肯,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服规规矩矩的站在陈长生身边,听他垂训。
陈长生怎能不知道朝廷里那些蛀虫的心思,这是诚心想釜底抽薪,卸磨杀驴啊!
冯斌在铁厂的时候,因为要靠
着他吃饭,所以一定会对自己忠心,可是现在他当上了官,尝到了权力的甜头,有了职责,以后会不会和自己一条心就说不定了。
毕竟社会在发展,人也会变。
当圈子不同,利益有冲突的时候,就是亲兄弟也会反目。
这个他想得开,江湖大哥宋江和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就是个例子。但冯斌当西北监造使对他是有利的,因为他要买制造枪炮和火药甚至其他东西,有冯斌出面,会顺利得多。
为了维系和冯斌的关系,他把庄子里一栋大宅送给冯斌当衙门,又给了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和上下级搞好关系。另外,又允诺会从煤矿和铁厂的利润里给他提成。冯斌千恩万谢,告别陈长生,会抚远就任去了。
第二波人是威远郡派来的。
赵明亮的副将罗怀远带着五百精壮屯兵来陈长生这里报道。
邢亮虽然认识罗怀远,而且军阶还比罗怀远低两级,但愣是拦住屯兵没让进城,城墙上神机营把大炮都架起来了,如果硬闯就往死里轰。
罗怀远气得不行,只好带着两个亲军护卫进城,找陈长生说明来意,请示他让手下屯军进来。
谁知道县衙里空落落没人在,找了好半天,才在毛纺厂找到正和女工调笑的陈长生。
“陈大人,末将奉赵长史之命,前来协防定边。请大人让末将带兵将进城。”罗怀远见陈长生如此放浪不羁,心里很是不屑。
“哦?匈奴人又打
过来了?”陈长生一愣,抬眼看着这个一脸刺猬般胡子,如同门神似的军将。
“并没有!”罗怀远强忍怒气回道。
“没有,那你来干什么?回去吧,给赵长史带个好。”陈长生向撵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继续和女工研究如何将毛线纺的更细些。
“陈大人,末将奉军令前来驻防,并不是大人愿意不愿意的事情。”罗怀远见陈长生根本没把自己和五百屯兵当回事,气得大吼。
“哦,李将军是吧?”
“我姓罗,罗怀远!”
“哦,陆将军,是这么个情况,不是我不接受你们,只是定边县城小,又刚经历了兵祸,没地方安排你们啊。不过,既然你们奉了长史之命前来,我又不能不给赵明亮面子。你们又不是路过的,而是打算在这里常驻,对吧?这样吧,把你的屯兵们都领进来,我提供砖石木料,你们自己盖营房可以吧?”陈长生人畜无害的对罗怀远笑道。
“不瞒罗将军,我们屯兵也是自己盖的军营!”旁边,邢亮一本正经的说。
“也罢。你画个地方,我自己盖!”罗怀远见陈长生这样说,咬着后槽牙说道。
“咦,好啊。赵明亮又白送自己五百力工,而且还自己带粮食来的,太好了!”陈长生诡异一笑,拿出规划图,在一处本应建养殖场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