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虎啸骑一起冲锋,气势不显但却唯一没有拎着枪的魁梧老者骑马凑了过来,一把夺过陈宪虎手里的长枪刺进了无皮将领的大腿肉里,手抓着枪杆还搅了几下。
陈宪虎看出他爷爷这手法,不是要命,只是会痛楚无比。
可以算得上是严刑拷打了。
但严刑拷打得配合问话。
拷问拷问。
光拷打却不问,这有什么用?
陈宪虎心里泛着嘀咕,正要提醒爷爷别光拿枪戳人,等下要是伤势过重流血过多,人死了可就没得问了。
但他在开口前,忽然注意到了尽管枪头在肌肉里乱搅,肌肉都搅碎成泥了,照理说是痛不欲生,可这无皮将领却保持着冷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准确来说,是眉头处的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
这很不合常理。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能忍耐,但是在剧烈痛楚之下,皱眉或者是脸颊抽搐这些细微表情几乎相当于是本能反应,不太可能完完全全的控制住。
但是无皮将领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早就对已经对痛楚麻木到一无所知了。
陈宪虎顿时领悟到了爷爷只拷不问的意义所在:“这没皮的家伙也和他指挥的士卒一样,不知道痛?”
虽然虎啸骑冲阵之后杀漕帮的三千精兵犹如砍瓜切菜,但这些瓜菜的不同寻常之处却也相当明显,溃败但却不逃,而达成这一行为的前提,便是表现得像是不知道什么是痛。
断了手便换一只手握刀,断了腿便是趴在地上也要撑起来挥刀……不像是在和人厮杀,更像是在与一头头发狂野兽作对手。
菜归菜,但确实是个个都悍勇到了极点,
陈大将军端坐马上,俯瞰着无皮将领那双看不见丝毫痛苦之色的双眼,开口说道:“你是……玄雍国的人?”
无皮将领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只是冷笑,只是不甘于败仗。
陈大将军也没指望着他会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玄雍国一直都在研究一种邪门的玩意儿,想要把麾下士兵变得人人都能不畏痛苦,次次都会死战到底。”
“目前为止有了两种各有瑕疵的成果,一种是精神撑不住会崩溃,不仅痛觉没了其他的感觉也同样消失,只剩下最基本的本能反应,另外一种是身体会崩溃,筋肉皮骨脏器四肢什么的可能少了也可能多出来,不过倒是也有少数幸运儿能够活下来。”
“这人大概就是活下来的幸运儿之一吧。”
“精神崩溃的成果,看来也有些新的突破,跑到我大焱的疆土上来用实战检验成果了……”
无皮将领面色依旧未变,就像是没听到这些话。
但就在马丛渡以为不管别人说什么这家伙都不会有半点反应的时候,无皮将领却突然抬起胳膊运转气血,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却不是要偷袭任何一人,而是拍向了他自己的脑袋。
陈宪虎和马丛渡都及时反应,只不过最快的还是陈大将军,长枪一压,便把那只想要拍碎自己脑袋的手掌给压了回去。
“呦,被看出门道就急眼了,不想把自己留给大焱研究?已经晚了,喊两个人过来专门看着他,别让他死了,之后带回京城,看能不能把他送去百槐堂请张神医过目一下,看看玄雍国是整了个什么丧心病狂的玩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