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暴跳起来,作出要杀头的架势:“你的快快地说!我的中队副死在你的地盘上!你的私通革命路的有!你的死了死了的!”
“独眼龙”双膝跪到地上,两手抱住村上的腿,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仰起脸来求饶道:“太君!……”他的舌头不听使唤了,“刀下留情,看在我救你的面子上,饶了我父亲吧!他不……敢……”
“你的快说!”村上的指挥刀已经按在“毒蝎子”的脖子上面了,“革命路的藏在哪里?”
“撑破棺材”原本缩在套间里,被村上的兽性吓得成了1团烂泥,及至听到革命军打进来了,更是发惊,两惊并1惊,手脚不会动弹了,她在里间磕着牙帮喊叫:“3……儿!”
哪知外面早就空无1人了,这时1个老妈子走了进来,望着“撑破棺材”那筛糠似的身子和没有血色的脸,喊道:“太太!”
“撑破棺材”有气无力地道:“他们都哪去了?”
“都到区公所去了,听说那里面有个当官的被杀死了。在这里吃酒的那个鬼子正在拷问3爷哩!”老妈子答。
“啊!”“撑破棺材”身子1晃,1把抓住老妈子,“快搀我去……”
老妈子抓住“撑破棺材”的胳膊,出了“黑大门”,进了伪区公所,正碰上村上的刀按在“毒蝎子”的脖子上,“撑破棺材”扭着屁股走上去,似跪似坐地拉住村上的黄呢子裤腿,求告道:“看……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吧!”
“太君开恩!太君开恩!”
“独眼龙”肥胖的身子1起1落,大弯度地哈腰鞠躬,头都触到了平地。
村上的钢刀1擎,朝着“毒蝎子”的脖子吓唬道:“他的大大的坏了!”
正在村上的钢刀要下落的时候,那个伪军班长在里屋叫了起来:“报······报告皇军!这个弟兄醒过来了!”
“什么?”村上转过脸来,杀气腾腾地问:“你的说什么?”
伪军班长指指躺在墙根下的伪军,说:“这不,他喘气了······”
村上恶狼般的眼珠又转了几下,心里打了几个问号,把搁在“毒蝎子”脖子上的指挥刀抽了回来,命令道:“快!快快的把他扶起来!”
被打倒的那个伪军在这1伙人的叫喊和捶打下,睁开了眼,村上手提指挥刀,厉声叫道;“快快的说!撒谎的死了死了的!”
那个伪军班长定定神,怯弱弱地道:“我到中队部来传命令,1进门,见1个老头和1个年轻人,掐着中队副的脖子,没等我拾脚,我胸口就挨了1拳,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8格牙路!”村上的指挥刀,往伪军胸上1抬,“你的撒谎!撒谎的死了死了的!”
刚缓过气来的伪军,又吓断了气。
村上将他的衣领1抓,他才又睁开眼来说:“报告皇军!小的不敢撒谎!”
“你的看清了是两个人?”
“是,是,”伪军思索着,“打我的那个是老的,穿着蓝破棉袄,大粗个,1脸黑森森的胡子茬……那个年轻的没看清……”
村上贼溜溜的眼珠1转,厉声叫道:“把外面门岗的传来!”
两个在伪区公所门口站岗的伪军被传了进来。
村上逼问道:“你们的放进了什么人?快快给我说!”
两个伪军瞌巴着眼,点头哈腰道:“没有什么人,只是中队副叫进两个做饭的去。”
村上转过身来,又朝着“毒蝎子”问:“什么的做饭的?”
“黑大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是谁。
村上又问那个伪军班长:“你的认的?”
伪军点着头说:“能······能。”
村上提着指挥刀,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毒蝎子”缩在1边,望着村上那满脸狐疑的表情,试探着说:“太君,依我之见……”
村上转过身来,对着5花大绑的“毒蝎子”。
“你的快说!”
“是,是。”
“毒蝎子”的瓜皮帽子被打掉在地上,点着比鸡蛋还光的秃头,说道:“我1向效忠皇军,把儿子都送到你的手下,怎能再杀自己的弟兄?这1定是赤色革命干的,这也好办。
只要太君现在下令把全村封锁个风雨不透,把全村人1个不剩地都赶到场院上,让这位弟兄1个1个认,不愁认不出来,也不愁抓不着8路,不知太君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