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扣响了快掣,1气打了十枪。但是,除有两枪挨着字边命中外,其余所有弹痕,都偏高了很多。
“好!都打中墙了!”
“看来你打飞机还有点本事哩!”
陈大山被大伙的喝倒彩讥笑得脸红耳赤,却倔着脖子不服气地说:“这枪不好使嘛!”
“净瞎说!”1个响亮的声音从榕树下飘了过来,战士们回眸1看,不禁叫了起来:“尤林队长来了!”
人们呼地拥了上去。
原来那个站在榕树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短枪队长尤林。
他拉开大步走到陈大山跟前,有点责备地说:“拉不出屎怨地硬,睡不着觉怨床歪。像你这样打枪,倒不如烧串鞭炮吓唬敌人呢!”
“尤队长,这快掣难打,不知该怎么练?”林国柱也觉得为难地问。
战士们都围住刘刚,7嘴8舌地要他教大家使用驳壳枪。
小钟特别积极,他从陈大山手上夺过那支驳壳枪,上满子弹送给尤林。
“尤队长,你就打给我们看看吧!”
尤林接过枪,拉开了枪栓,推了1颗子弹上膛,然后关上保险,从从容容地说:“使用驳壳、左轮1类短枪,总是接近敌人拚命的时候打的,必须打得准。怎样才能打得准呢?简单说来,就是心定、眼定和手定。心定,是不会由于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而紧张。心定,才能果断、快捷,而且只有心定,才有眼定和手定,做到得心应手地把枪打准。”
尤林讲解,战士们听得频频点头。但小钟觉得听大道理,总不如看实际的表演。他跟尤林1起参加战斗不只1次,却很少看到尤林打枪。
同志们说队长尤林的枪法如神,究竞神到怎么样呢?他想趁这机会看个清楚,就再3催促说:“尤队长,你给我们示个范吧,这会比讲解容易学习!”
“好吧。打标语吗?”尤林说着,站出人群,看了1眼3十步外那堵破壁上的标语。扭开枪上保险,转过身背着那幅标语走了几步,突然翻身扬手。
“砰砰砰砰……”
枪声响过几声,壁上不多不少,刚好中了8枪,前7发子弹每发都命中1个字的中心,只有最后1枪打得稍为偏高了点,命中“日本帝国主义”的“义”字头顶两点之间。
“哗·······”
大家不禁都伸出舌头,齐声赞叹。
尤林把枪抹了几抹,不满意地说:“这字写得米斗大,而且又是静止不动的,当然容易打中。我小时候见我那个坏蛋舅舅练枪,能打灭点燃的香火呢。”
“是香港那王9天吗?”陈大山插嘴问道。
“就是他。”尤林说,“抗战前他当过青天白日政府的团长,广州沦陷以后到香港当流氓头,现在是个大汉奸。”
正说着,短枪队的小鬼、通信员赵少康挤了进来,边抹着头上的汗水,边喘着气,向尤林喊了1声:“报告。”
他是今天1早,刘刚派他送信到司令部,现在刚回来的。
“有信吗?”尤林问。
“没有。”赵少康说,“政委叫你去他那里1趟。
“什么时候?”
“马上去,说有紧急任务。
有了你把枪交给林国柱,又嘱咐陈山几句,回头对赵少康说:“喝口水,喘下气,马上就走。”
尤林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游击队里是出名的。
见过政委,已经是下半夜了。
往回走的时候,赵少康的眼,实在不听使唤了,他使劲揉自己的眼皮,但瞌睡虫却老是沉人1个不愿离开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走着。
突然,1脚踩到坑沟里,“叭”的1声,差点摔到沟里去。
“嘿······你这家伙想游泳啦?”尤林说着,伸手把他拉住,替他抹掉身上的泥水。
“要睁开眼睛走路。”尤林又说,“哪,黑的是泥,白的是开路,发光的是水嘛。你打了几年游击,连这么几句行军口诀多都不懂得。”
“我刚才眼花了,看不清楚。”小鬼经队长这么1训,于是又振作起精神重新赶路。
夜是那么宁静,没有唧唧的虫声,没有啾啾的鸟叫,连树叶子也不飘动。惟有两个夜行者轻快的脚步声。
尤林的心是不平静的,刚才政委对他交代任务的声音仍然在他的耳边响着:“你们短枪队的任务,是抢救留在香港的文化人。这批进步文化人,曾在桂林、重庆遭受青天白日军的迫害,不得不转移到香港去。现在太平洋战争突然爆发,日本鬼子侵占了香港,处境十分危险。这批文化人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财富,组织中央十分重视,要求我们迅速行动,尽快把他们抢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