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终究要使魑魅鬼蜮畏惧!汉奸们听到周夏文这义正词严的申斥,都不由自主地显得心虚胆怯。
魏深谋理屈词穷,老羞成怒,终于露出他那流氓的本性来。他“嗖”地掏出手枪,装起威风,力竭声嘶地喝道:“把他带走!”
两个汉奸侦缉,像凶神恶煞地走上来把老周扣上手铐,1左1右地架着他的肢窝,推了出门。
门口的路边,有1辆小汽车在等着。临上车时,魏深谋拉开那个名叫“赖虾”的侦缉班长走到1旁,低声吩咐道:“你留下,他的老婆等会要带宋哲声来,你把那姓宋的抓了再走。”
“要是宋哲声1个人来呢?我可不认识他呀!”赖虾感到有点为难。
“有照片,你对准相片抓来就行。”魏深谋拿出1张照片塞给赖虾,又说:“王司令说过,抓1个人,奖半两烟土。这些书生都是‘水货’,抓起来也不碍手脚,叫我们捞着美差了!”
赖虾还想多讲点价钱,但魏胖子1扭屁股钻进汽车,“呜哇”几声就开走了。
“好吧,反正有油水捞!”赖虾心想,又钻进了周夏文的那间木头房子。
宋哲声是个剧作家,又是音乐家,还会吟诗绘画。
1年前,他在桂林开了1次音乐演奏会,深受群众欢迎,但遭青天白日政府特务捣乱,连小提琴也给砸烂了。
他写了个剧本,以青天白日政府的“4大家族”为背景,讽刺官场人物贪污腐化,为非作名为《孔小姐》。
这个剧本,交由1个进步剧团在重庆排演,引起青天白日政府特务机关注意,要逮捕作者,宋哲声便不得不从内地逃到香港来避难。
因为逃难走得匆忙,宋哲声的家眷并没带来香港。
已经1年多了,老婆孩子留在内地,也不知道生死如何,这使宋哲声精神十分痛苦,生活也不方便。
他经常到周夏文家串门,有时两人合写1些文章,在进步的报刊发表,反对重庆政府的独裁统治,要求民主自由。他还参加当地的群众活动,常跟香港工人接触,教他们唱歌,为他们演奏,在工人当中结交了不少朋友。
依靠这些工人朋友的帮忙,宋哲声在日军占领香港之后,才能很快隐居到工人住宅里来。
他住的是1间破旧的楼房,1层楼里住上4、5家人。大人小孩十7、8个,实在挤得不能再挤。
宋哲声在这里,仅仅在过道靠近楼梯底下铺上1张小小的帆布床。这帆布床,还得朝拆晚铺,白天空出过道,让人们走路,宋哲声就坐在自己堆放行李的1个角落看书写字。
暂时这样寄居,宋哲声也满意了。他总要逃离香港回内地去,据说大方书店的经理方华很有办法,好些朋友都是通过他介绍进游击区去的。
“何不找方华想想办法?”
他正这样想着,周太太可找上门了。
周太太也无暇打招呼,就急匆匆地向宋哲声转达了丈夫的嘱咐。
老宋喜出望外,当即跟同居的工友辞别,提起自己那些每天都收拾好的简单行李,跟着周太太去见老周。
路途不远,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到家时,周太太感到自己终于完成丈夫交托的任务了,高兴地领着老宋开门进屋,没料到在家等着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1个不3不4的家伙。
“呵,回来啦?”赖虾用3角眼来审视进屋的两人。
“你是……”周太太又疑又惧。
“我是特地留下来等你们的。”赖虾装模作样地说,“你是周太太吧?那位是宋先生,对吗?”
“小弟就是宋哲声,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那么,我丈夫呢?”周太太疑惑问道。
“他先走了。刚走不久,也许我们还能赶得上。”
尽管周太太已经知道将有武装同志来接,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象是个好人。
她看到家里的东西翻得乱78糟,她为老周收拾好的手巾牙刷也倒在地上,心里就更生疑了。
“为什么我的丈夫1点行李也不带去呢?”周太太忍不住地又问。
“不必带行李了,背上那个大包袱更不方便。老宋,你也应该放下那个手提袋!”
赖虾说,1手抢过老宋的手提袋,像扔破烂1样扔在地上。
“这是我……”宋哲声欲言又止,他也感到这人古怪,态度粗野。
周太太心里更加生疑,她仔细辨认这人的脸孔,终于认了出来。
啊!是了,就是他!
“你不是来接我们的人,你是今天早上在市场里抓人的坏蛋!”
周太太指着赖虾,几乎要戳穿他的脸皮。
“嘿,你别撒泼骂人!”赖虾现出流氓本相,从怀里拔出手枪指着2人,气势汹汹地说:“我是等着抓你们的。不必罗嗦了,走吧!”赖虾说着,突然拿出手铐,迅速地把两人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