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道:“大舅喜欢就好,其实,我过来还有一个原因,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大舅。
我听大舅母说,大舅即将被调出御史台,大舅可知道,是为何?”
薛成义微愣,静默片刻,放下手中的麻薯叹声道:“大舅可是让你们担心了?流月,你别多想,这当口,大舅只是被单纯调职,已是很不错了。”
苏流月却直直地看着他,“大舅,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突然被调职。”
薛成义微愣,不自觉地和自家外甥女对视了片刻,突然摇头轻笑,“我一直都知道流月变了,如今才真切地感觉到,流月的变化有多大。
这件事,大舅本不该跟你说的……”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自来到御史台后,便一直在冯中丞手下做事,冯家在大庆,虽不及先前的五大家,但也是名门望族之一。
今天,大舅想再去求求他帮一下文柏,他却一脸无奈地与我说,魏王……前几天向陛下举荐了一个人才,说他向来秉承公正,直言敢谏,十分适合在御史台任职。
然而,御史台的位置已是满了,魏王亲自举荐的人,又不可能让他去到品级太低的位置……”
苏流月立刻明白了,眉头一皱,“所以,他们就要把大舅调出去,把位置让给那个人?!”
薛成义听出了苏流月话语中的愤怒,连忙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薛家一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二,大舅在御史台又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人物……”
苏流月抿了抿唇,突然开口,“大舅难道就甘心吗?”
薛成义临近三十才考上了进士,因为排名不靠前,他一直在地方任职,四处调任,真真正正是实打实,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的。
一直到四年前,他才终于等到了调回京城的机会,虽然一开始只是御史台中一个小小的主薄,他却也十分珍惜,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他做事认真,为人又正直,最终得到了冯中丞的青睐,这才在一年前被提升为侍御史。
那时候的薛成义去看原主时,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一脸的意气风发,道:“流月,大舅以后能更好地护着你了,你什么都不用怕,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着,你身后还有大舅!”
谁知道,不过一年,那时候的意气风发就仿佛沉进了江底,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薛成义一愣,一时竟是不知道如何回话。
他自是不甘的,他已是这把年纪了,又毫无背景,一旦去了太仆寺,只怕就再难回到掌握实权的部门。
只是,他又能怎么办?
他只能温声道:“流月,你不用太担心,冯中丞说,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变数。”
“我明白了。”
苏流月静默片刻,忽然站了起来,朝薛成义行了个礼道:“大舅,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大舅若是喜欢这些点心,我和表妹以后再给您做。”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薛成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怔然。
说起来,他还没问她,她帮陆少尹查案那件事怎么样了呢!
尔思和尔安跟在苏流月身后,不解地问:“姑娘,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啊?”
苏流月瞥了她们一眼,道:“回去睡觉。”
她得睡个好觉,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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