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叫停马车,跳了下去大声道:“陆少尹!”
她的预感竟是成真了。
陆少尹径直打断了冯大力的话,脸色黑沉,“出事的是虎翼军中的一个校尉,报案的人说,他看起来……是自尽身亡的。”
校尉也算是一个小领导,手下统领着几百人,按理来说这个死者是能分到一个条件比较好的营房的,但因为陈绍是新京人,自己在城里有房子,这里的营房只是在他赶不及回家时偶尔住一晚,因此他主动要了个只有一个房间的营房。
看着孙猴子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他憋得辛苦啊!
京兆府里知道苏小郎君其实是女子的人没几个,偏偏他就是其中之一,背负着这样的秘密,要他怎么毫无顾忌地和苏小郎君坐同一辆马车?
阿娘可自小就教他要做一个正直守礼的男人!
只能让他们慢慢习惯了。
苏流月能猜到冯大力在想什么,大庆再怎么开放,女子和外男同坐一辆马车也是不怎么妥当的。
苏流月这话有着无上的威力,冯大力立刻一个激灵,想也不想地就跳上了马车,仿佛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害死一个人一般。
但他们以后可是要常常一起查案的,一直这般拘谨哪里能好好做事?
苏流月没有说话,只转头看着窗外。
冯大力不解地道:“苏小郎君,你为何是这样的表情?死者有什么不对吗?”
房间里本来就站着两个兵士,见到他们,其中一个看着年长一些的立刻行礼,脸色微白道:“见过陆少尹,我与……死去的陈校尉同为虎翼军的校尉,姓孙。
“魏王手下的虎翼军中有人出事了。”
虎翼军的人一听说他们是京兆府来查案的,立刻把他们带了过去,此时陈绍的营房外头,已是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
因为是割腕自杀,死者衣服上和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他贴在桌面上的那半张脸,更是完全被鲜血染红了。
幸好陆少尹这时候离他们不远,闻言立刻勒停马匹,转头见到是他们,微微一愣后快速驱马上前,沉着一张脸道:“刚好,你们随我一同过来,却是省了派人去找你们的功夫了。”
方才,就是我和我身边的吕校尉过来寻陈校尉时,发现他出了事的。”
几人一怔,苏流月也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他们这会儿刚出了城门,而此时正从城门骑着马出来的那个男人,不是陆少尹又是谁?
陆少尹如今忙得很,寻常的小案子他根本不会亲自出马,他会这般匆匆出城,只可能是,城外发生了必须立刻处理的大案。
苏流月三人均是一震,苏流月的眸色也迅速地沉了下来。
孙昭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没人说是针对殿下的,都是你自己在瞎猜。”
陆少尹眉头微微一皱,废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挤了进去,走到了房间里。
冯大力:“……”
确实,死者脸上,除了趴在桌子上的那半边脸,便是额角处有一抹显眼的鲜红。
冯大力和孙昭安自是一开始就发现了这抹血迹,虽然也觉得有些突兀,但谁知道这是不是死者临死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只是,苏小郎君的表情分明告诉他们,她觉得这抹血迹有问题。
苏流月紧盯着那抹血迹,嘴角忽地慢慢扬起一抹微冷的弧度,一字一句道:“我知晓,凶手想传递给我们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