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家五妹先前得罪过的人可不少,要是把那些人也一起查了,得查到什么时候?!
何况,那些事情五妹都是暗地里做的,只怕连她也不知道,有哪些人已是察觉到了做那些事的人是她,哪些人还没察觉到。
见郑七郎的脸色越加难看,苏流月知晓他已是发现自己方才想的法子是多么不切实际,微微一笑,突然道:“郑七郎不若……听听我的推断,看我说得对不对。
从凶犯要大费周章设这个局加害叶姑娘来看,凶犯应是女子,只有体力上不占优势的女子,才不敢正面对上叶姑娘,而要用这般迂回的害人法子。
那个人能把叶姑娘单独约到这里,有可能是叶姑娘的朋友或是仇人,但我倾向于,把叶姑娘叫出来的是她的朋友,即便不是朋友,也是一个她觉得不会对她有威胁的人。”
郑七郎有些怔然地看向苏流月,问:“为何不会是仇人?”
提出凶犯有可能是叶姑娘的仇人这个可能的,不正是她吗?
“因为,叶姑娘补了妆。”
苏流月淡声道:“你们应该知道,女子的妆容是无法维持一整天的,需要不时补一下妆。我方才过去看了叶姑娘,发现她的妆容跟中午时比起来没什么两样,便连唇脂的颜色也尚算鲜艳,说明她出门前,定是补过妆,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找人问问郑五姑娘或叶姑娘身边的侍婢。
如果叫她出来的是她的仇人,以叶姑娘的性子,定是一个劲地慌乱惶恐,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给自己补妆。”
确实如此!
明明叶姑娘和案发现场,他也看过了,但他看出来的东西,竟是远不及苏三姑娘。
郑七郎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甚至有些不敢正眼看苏流月。
心里同时无比震惊地确认了一件事——苏三姑娘,竟是真的会查案!
绕是心里无比羞窘,他还是忍不住问:“既然苏三姑娘早就知道凶犯不太可能是叶姑娘的仇人,为何……”
“我只是觉得,查案这种事,要把每一种情况都考虑在内,我如今也只是觉得,凶手是叶姑娘朋友的可能性更大,并不是说,是她仇人的可能性就没有。”
苏流月瞥了他一眼,道:“查案,就是一个不断提出质疑并不断排除这些质疑的过程,大部分质疑可能是错误的,但我们不该没有想到,郑七郎在大理寺做的也是查案的活,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大理寺虽然主要是审理狱案件的,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最高法院,很少做一线查案的活。
但若他没有这些基本的查案常识,又怎么能把好最后一道关,尽量减少冤案错案的发生?
郑七郎被苏流月说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只是……只是一时忘了……
另一边,周云克已是淡声道:“来人,去把叶姑娘的侍婢带过来。”
苏流月再次满意地看了周云克一眼。
按照她方才的推测,郑锦钰也在嫌犯范围内。
因此,他们最好直接询问叶语君的侍婢。
周云克他们很早就叫人把叶语君的侍婢带过来了,因此,那个侍婢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
叶语君这回只带了一个侍婢过来,只见那个侍婢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活像两个核桃,见到不远处躺着昏迷不醒的叶语君,差点又要落泪了。
苏流月赶在她落泪之前道:“你叫桃儿是吧?你家姑娘从房间里出来前,都做了什么?你觉得她心情如何?她从房间里出来后,又去做了些什么?为何她出事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