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谭朗。”业帝沉声道。
御书房,谭朗眼观鼻,鼻观嘴,早干嘛去了,太阳落山了,想着晒被子了。
“皇上,微臣定竭尽全力教导太子。”
谭朗躬身行礼,语气坚定,但眸底,没半点波动。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这么天真,他以为姿态低就能迎回吴王?
亡国太子,谁乐意当啊。
嫌命太长了?
自个贱,以为别人也贱呢。
谭朗面上有多正经,心里吐槽的就有多狠。
直到夜幕落下,谭朗才得以出宫。
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谭朗眉心皱起,真是疯了,他没儿子,居然让他送外孙进宫!
怎么,害死他一个女儿还不够?
谭朗掘业帝祖坟的心都有。
就在谭朗思索应对之策时,马车停了。
“老爷。”小厮跨步上马车,神色凝重,“洪家那位,一刻钟前咽了气。”
谭朗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来,呆滞的看小厮,“你说谁咽了气?”
“洪林成洪大人。”
“放屁!”
谭朗爆了粗口,老家伙身体那么健壮,打的靖阳侯满地打滚。
他咽气,洪林成都不可能咽气!
想到皇帝今儿召见了洪林成,谭朗磨了磨后槽牙,真绝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去靖阳侯府。”谭朗对马夫道。
靖阳侯一手一个猪蹄,啃的正开心,看到谭朗,他眨了眨眼,下一秒,他如狂风扫落叶般的狂啃猪蹄。
仅十个数,猪蹄就剩骨头了。
谭朗太阳穴突突跳,按捺着一凳子拍死靖阳侯的冲动。
“洪林成咽气了。”谭朗幽幽开口。
“刚听说了。”
靖阳侯动作优雅的擦嘴,“我跟他掰的整个晋城都知道,不用吊唁。”
“我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准备做最后的一搏,明日应会召见你。”谭朗沉声道。
靖阳侯面色不改,“多大点事。”
“库房空了,都没东西送大儿了。”靖阳侯目光闪了闪。
谭朗心一跳,“你别乱来!”
“我有分寸。”靖阳侯姿态随意。
谭朗看了他一眼,懒得劝了,反正要吊唁,一个两个的,区别不大。
在椅子上坐下,谭朗眸光深了深,“秦帝应知道赵经同的意图。”
靖阳侯倒了杯茶,轻轻吹着。
“你肯定去了密信。”谭朗盯着靖阳侯。
靖阳侯笑了笑,“吴王颇得民心,他不能活,我写了三页纸,劝大儿不可妇人之仁,当杀!”
谭朗凝眸,牙关咬了咬,眼底有隐隐的怒色。
“觉得我太冷血了?”
靖阳侯掀起眼帘,直视谭朗,“秦帝手段狠辣,遇事果断,最厌烦旁人逼迫。”
放下茶杯,靖阳侯走到窗前,“我们越冷血,吴王反而有活的机会。”
“一个被大臣放弃的皇子,能掀起什么浪来。”
“实在不值得当大敌对待。”
谭朗眼睛张了张,低喝,“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靖阳侯瞅他,“你什么人,大儿在联系你前,势必调查清楚了,你劝杀,无疑是把目的摆出来。”
“过于明显的算计,谁都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