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也是醉醺醺地在村子里走,走到河边时一个失足,“咚”的一声掉进河里,被冻个半死。
也就是村里一个小伙子刚好路过河边看见了,把他拽上岸来送回家,但着了风寒,发烧的那几天就消停了一些。
烧热退了之后就开始整日地咳嗽,得了风寒,马铁柱还是惦记着那口酒,说喝酒能驱寒。
然后把家里好不容凑出来的买药钱拿去买了酒喝,寒是没驱道,倒是得了个肺痨病。
马铁柱也是个嘴硬又蠢的,直到咳出血之后才开始慌张,请来了大夫看,谁知大夫说这肺痨病没救了。
如今也是成天咳嗽,青山村的村民都害怕被马铁柱传染了肺痨,见到马铁柱就绕道而走,连同整个马家的人也一直排斥了,村头的李寡妇都直接用扫把轰他走,嫌弃得不行。
周翰言想到那大娘说的话,立刻用帕子捂着口鼻,连连后退了几步,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
马铁柱瞧见他嫌弃的样子,瞬间气急败坏的,怒狠狠地盯着周翰言,大声怒骂:“你个没娘养......”
骂都还没骂完,就被气得吐了一口血出来,看着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周翰言退得更远了,脸上的嫌弃更甚,对这人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同情。
这时,翠丫娘从里屋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瞥了一眼地上,那小滩血与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还是能看出那是血。
翠丫娘只是瞥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也没有上前去关心马铁柱,从头到尾都是冷冷淡淡的。
周翰言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瞬,便有些了然了。
“翠丫从来没有回来过了,赶紧走吧。”翠丫娘面无表情地道。
声音虽冷淡,但没有一丝对翠丫的埋怨之意,也能听得出来她本应该是个柔惠的妇人。
只可惜大概是被这一家人磋磨得太苦了,苦得不知喜怒哀乐了。
周翰言本意是来找翠丫的,听闻翠丫没有回来过,便打算要走了。
翠丫娘脸上有不少皱纹,沧桑得如同五六十岁的婆婆,却依旧还能看出她的容貌与翠丫很相似,翠丫是随了娘的长相的。
周翰言对翠丫娘多了几分同情怜悯。
但翠丫娘说了那句话之后,转身就要回里屋去。
“大娘且慢。”周翰言叫住了她,沉声道:“能随小生出来一会?小生有些话想对您说。”
翠丫娘亲脚步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自顾自地往门口走,一瘸一拐的,左腿有不正常的弯曲。
周翰言看着心口堵得慌,沉沉地缓了一口气,才跟了上去。
身后传来马铁柱断断续续的怒骂声,偏生他正巧风寒症发作了,浑身又痛又难受,就不想起来。
翠丫娘对身后的骂声置若罔闻,淡淡抬眼看了下周翰言,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找我有什么事?”
周翰言从绑在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掏出五个碎银子兀自收好,然后把荷包递给翠丫娘。
“小生的一点心意,望大娘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