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玲既意外又不意外,因为她觉得小泽本来就很肤浅,也很花心。
在他们这个贵族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类人了。
郑玲告诫谷月,“那个人在跟谈着对象的时候还会跟的女生暧昧,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谷月摇摇头,说:“当然了,我又不是捡垃圾的。”
也只有孙染那种人会把垃圾当宝。
郑玲很珍惜跟谷月的友情,因为谷月不计前嫌,原谅了她和孙染之前的所作所为。
哪怕她不是直接施害者,但是她也旁观了,并且没有施以援手。
郑玲对谷月始终是有亏欠的。
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她估计就能自欺欺人地活在她们是好朋友的假象里。
回忆到这里,郑玲就不太说得下去了,“反正我们后来闹崩了,她说像我这种人,永远只会活在象牙塔里,听到的全是别人的赞美和恭维,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投了个好胎。”
“没有人真正把我当知心好友,那些接近我的,无一不是想跟我套近乎,他们看重的,只是我家有钱而已。”
郑玲终于说完了,像是积压在心口久不散去的阴霾一下子就被清扫一空,阳光从云层探出了脑袋。
总之,她松了一口气。
“我不敢说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以前这么差劲。”
她的神情暗淡下去,“其实她说得没错,我们那个圈子就是那样的,谁家更有钱,就更巴结谁。为了不被当做异类,我就跟他们玩装好朋友的游戏。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为之前没有伸出援手的自己感到羞愧,要是当时我出声阻止,可能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
“我以为谷月会把这件事告诉学校,或者他们直接报警,但是都没有,直到孙染去国外上学,她都没有挣扎反抗过,那个时候,我很心疼她。”
说完,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现世报吧,我没有办法再去说谎,否认这一切,因为这是迟来五年的真相。”
“但是那个最该被谴责的,不该是孙染吗?”高雯神情严肃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必要去澄清这件事,不然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默认了。”
“但是我又能澄清什么呢?我没有威胁她吗?事实如此,我找不到替自己开脱的借口。”
郑玲现的定位很尴尬,从犯对于主犯来说,犯罪刑罚是轻了很多,但是不良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形成了。
再怎么开脱,洗白,还是无法挽救她的口碑。
除非,受害者本人自己出来替她辩白。
不过这个可能性,却是小得不能再小。
郑玲和谷月从高中开始后就彻底失去了对方的音讯,两人的友情宝贵而短暂。
或者说,只是郑玲单方面把她当做好朋友。而谷月,从来没把她当朋友过。
不然又怎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听到室友们反过来安慰开解自己,郑玲勉强笑了笑,“雯雯,月月,幼鱼,谢谢你们,我现在好多了。”
“我爸让我明天先请一天假,避避风头,所以还能麻烦你们帮我交一下假条。”
江月忙不迭点头,“这点小事放心交给我们吧。玲玲你也放宽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你不是事后去弥补了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会理解你的。”
“嗯,没事的,其他人不理解也没事,真的谢谢你们。”
说着,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
被人中伤她能假装坚强,但是被人安慰,她是真的绷不住。
身体本能远比她的情感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