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鬼卒摔下城头,粉身碎骨。可他们前赴后继,很快,撤退的大军一堆叠一堆,将渭城正阳门之上的城楼露了出来。
亡者之师像是被伟力分开的黑色洪流,一眼望去,人数至少六千的死灵骑兵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死灵骑兵当先一人,正是国战第一名将,先轸。
先轸按剑的右手将那把古剑拔了出来,他纵马冲锋,一个人冲在六千骑兵最前面。
赵盾意识到不对,因为他感应到了,那把古剑上,正在汇集滔天魔气,也是滔天剑意。
这位少年时走南闯北的河阳军主帅分不清了,眼前这从地狱归来的天下名将,究竟是鬼,还是魔。
若说是鬼,可他身上却是环绕着令赵盾都感到恐惧的惊人魔气。
可所说是魔,他分明已经死去了七十年。活人成魔,死人为鬼。这是九州定律。可先轸却打破了这个定律,或许用“魔鬼”来形容他,最为贴切。
“撤退!离开城楼!!”赵盾突然大叫出声。
来不及了。
城楼之上,白泽目击了惊世一剑。
那骑在骷髅战马上的男人,挥出了一剑。那一剑是漆黑的剑,不是道门真气,也不是森森鬼气,而是滔天魔气。
“嗤!——”
黑剑毁天灭地,一剑出,风云变色,渭城城楼被那一剑直接砍成两半。
先轸纵马横冲直撞,六千亡灵骑兵紧跟身后。随即,他挥出了第二剑。
“轰!!——”
古剑纵横天下,先轸第二剑,一剑断城门,将渭城整个城墙,从城门的位置,一剑劈成两半。
河阳守军有五百余人直接从震颤分裂的城头掉了下去,顷刻间毙命。
巨大的裂纹像是蛛网,在渭城古老的城墙上纵横交错。先轸一剑断城门,然后勒马收剑,倨傲地坐在骷髅战马上。
六千死灵骑兵从他身后追了上来,越过他的战马,冲向渭城被一剑劈开的城门。
数不清的,从城头跌落却苟全性命的军士,被死灵骑兵阵型推过,再无生机。
六千骑兵将要越过渭城正阳门。
攻城战在顷刻之间转变为城门争夺战。赵盾眼看着白泽被先轸一剑断城门击落城楼,还没来得及出手相救,已经被剑气余波推了出去。
“白泽!”赵盾叫了一声。
渭城正阳门上,河阳军死伤惨重。先轸只用了两剑,城头三千弓弩手折损将近三分之一。
先轸的六千死灵骑兵将要冲过渭城被一剑断开的正阳门,巨大的沟壑将渭城竖着劈开,宽七丈,足以让大军长驱直入。
“陈登何在?!”赵盾心头发寒,眼下的敌人太过恐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十万鬼卒包围渭城,却整整一日不见动作,只为攻心。发起进攻却只令那些送死的炮灰攀爬城墙,让人造成国战第一名将不过如此的错觉。
然后他的人已经悄悄进了城,摧毁渭城护城阵法。
最后他纵马而出,尽显天下名将风采,一剑斩断城门!
细思极恐。
“末将在!”陈登从城头乱石堆里爬了出来,提着乌金大戟。
“盾手在前,枪兵在后,堵住先轸精锐骑兵进城!”赵盾说,“两翼骑兵包抄,冲散死灵骑兵的阵型!”
“领命!”陈登说着就要奔下城头。
“白泽!”赵盾看着六千骑兵之后,漆黑的狂潮又涌向边墙,开始徒手攀爬城墙,无极刀锵然出鞘,“陈登,找到白泽,他绝不能死。”
“是!”陈登深深地看了赵盾一眼,奔下城头,号令三军,一面驰援城头,一面组织队形,对阵先轸的六千死灵骑兵。
“盾手在前,枪兵在后!”陈登纵马大喊,看见朱世武从内城而来,来不及交谈,又道:“朱将军,你带骑兵埋伏两翼,等敌军冲过城门,立刻从两翼杀将出来,冲散他们的阵型!”
“领命!”朱世武心中有愧,当下大声喊道。
而此时此刻,白泽正在渭城那被先轸一剑劈出来的巨大沟壑底层。先轸出剑时,白泽已经在躲了,可那一剑来的太快,范围太广。白泽躲开了致命一击,却也被坍塌的城楼带到了正阳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