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公孙止,却又如何能给裘千尺低头?
这么一个伪君子,在这个绝无其他的地方安静思考,居然莫名找到了一些良心,觉得对女儿颇有些愧疚。
但想起裘千尺,他又气的咬牙切齿,说道:“柔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却给她恶毒害死,我错?我有什么错?就算她不许我纳妾,也不该杀了她!更别说这贼婆娘动辄对我打骂,比欺负下人更甚,何人能受得了如此屈辱?!”
公孙止释然了不少事情,却偏偏对裘千尺释然不了,想起来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哎!可惜讲什么都没用啦!却不想当年咱们拼个你死我活,现在我却要和你们这几个东西死在一起了。”
公孙止此刻心态还真就不错,见这破地牢里有几个尸骨,知晓那是昔日仇人的尸骸,便把他们的骨头挪到一起,破布铺在上面,做了个枕头,安心的躺在此处。
他口中虽然如此说,可心中毕竟有着求生的想法,他见到了刚才裘千尺想要给自己那些弟子洗脑的情况,可他这么多年的谷主也不是白做,忠心之人不少。
公孙止想着,若是有哪个忠诚弟子,偷偷摸过来把自己放出去,自己如此熟悉绝情谷路线,逃出去恢复了伤势,那还怕什么裘千尺那个老贼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该吃吃该喝喝,被折磨也受着,忍耐才是真的。
就在公孙止百无聊赖,正在运功疗伤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响声,原来是地牢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公孙止一看,正是公孙绿萼。
“萼儿?你怎么来了?”
刚刚想通了不少事情的公孙止,现在对女儿反而出奇的温和。
可能也是人到了绝境之后的心境,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公孙止现在觉得,自己就萼儿这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对她如此严厉实在不该,虽然是一见到公孙绿萼就想起裘千尺,心中有些惧怕,可现在裘千尺已经出来了,遮掩的东西不必再遮掩,自然就大大方方了。
公孙止瞧着公孙绿萼挎着一个木质盒子来的,其中应当是饭菜,便道:“你来给我送饭的么?”
听着父亲和自己如此温和说话,公孙绿萼也不由得眼眶微红,心想之前爹也是这么和我说话,不过是为了骗我罢了,可现在他已经到了绝境,这语气可就不是装的了,早知今日,那又何必当初呢?
“娘让我把这个药给你吃下去。”
公孙绿萼没有隐瞒,把饭菜放到一边,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黑瓶。
公孙止一瞧,立刻就知道了是什么毒药,顿时浑身一震,略显惊骇说道:“好啊,原来她是如此打算,难怪就把我丢在了地牢也不管,只是找到了丹药就给我送来吃下,我自然生不如死,开着大门我也不会走了。
只是这么一会,也绝不会有人来救我,我更不能恢复武功,自然任人宰割,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公孙止话到后面,已经有些苦笑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怒气。
他本以为裘千尺是因为大哥的仇恨冲昏了脑子,才先把自己丢到此处的,却不想裘千尺是如此打算,看来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可比那杀兄的仇人要重的多了。
不过公孙止也有些诧异,他问道:“你直接告诉我这毒药,难道不怕我宁死不吃么?你可知吃了这毒药之后,当受尽苦难,死都是一种奢望,我是绝不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