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英一句接一句的嘲讽下来,杜班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气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尤其是在听到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竟然毫不吝啬对白英的夸奖,他恨不得当初被敌特抓走好了,就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了。
偏偏身边的战友跟看不懂脸色一样,见他不吭声还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班长,这就是你小觑人家女同志了吧?”
“是啊,白军医,你这也太聪明了!”
“我看你也别当军医了,干脆入伍当我们的战友算了!”
几个小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吹捧起来,那架势恨不得当场跟白英拜把子。
白英摆摆手,相当谦虚道:“哪里是我聪明?只不过你们都是受过正统军事教育的,想要尽可能堂堂正正地胜过敌人,跟你们一比起来反倒是我的主意有些卑鄙了。”
一众战士微愣,随后便是大笑出声。
笑白英的坦然与谦虚。
就连一旁沈傲唇角冷硬的线条也松懈下来,他敛眸望向白英,表情一改刚才的冷肃变得温柔起来。
不同于,白英这边多少还有点儿希望的氛围。
另一侧山谷里的白墨和贺诗雯就惨了。
夜色如墨,深沉而广袤。
月光稀薄黯淡,勉强才能够穿透厚重的云层,在山谷内洒下光怪陆离的影子,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窥探的目光。
贺诗雯吓得打了个哆嗦,声音颤抖地询问起了白墨,“那个……咱、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你猜?”
白墨没有耐心回复贺诗雯,直接轻飘飘的两个字堵住了贺诗雯的嘴。
他毕竟不是铁打的,再加上已经顶着外伤扛着贺诗雯已经走了好几个钟头,一天下来滴水未进,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是糟糕极了。
赶路的速度比起刚开始来说已经慢了不止一星半点,走起路来更是晃晃悠悠的,一不小心差点儿就把肩上的贺诗雯给甩下去。
贺诗雯扭头刚要抱怨,眼角余光瞥见白墨那明显不太正常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她这不是怂,她这是照顾体谅病号。
嗯,是这样的!
夜间的野外很冷。
冷风呼啸而过,风声在山谷内回荡不止,拉长的回音仿佛野兽的咆哮声,直接勾起人灵魂深处的恐惧。
贺诗雯还没来得及跟白墨求安慰,就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紧接着她就砸落在地,心中的恐惧攀升至顶点。
该不会是白墨看见狼来了,把她一个人丢下跑路了吧!
贺诗雯整个人慌得不行,她颤颤巍巍地抬头,哪知道看到的不是眼睛冒着绿光的狼,而是跟她同样扑倒在地的白墨。
“白墨你这样开玩笑有意思吗!还是说,你这么大个块头,连我都扛不动,你未免也太没用……”
贺诗雯刚抱怨出声,忽然注意到白墨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呈大字型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跟死了似的。
“哎!”
贺诗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伸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白墨。
“……”
白墨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贺诗雯这下子纳闷起来,拨开盖住白墨的头发,仔细查看起了他的脸色。
此时,白墨整个人的脸已经因为发烧变得通红,不仅如此,他背上的伤口也开始跟着肿胀化脓。
“切!”
贺诗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之前不还说是点儿小伤吗?这么快就撑不住了,你倒是早说啊!”
心里虽然抱怨个不停,但医者仁心,贺诗雯也不想看到白墨就这样暴尸荒野。
更重要的是,她还指着白墨带她离开山谷呢!
种种原因的加持下,贺诗雯硬撑着自己起身。
好在她已经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脚腕的疼已经不是很明显了,看来没有伤到骨头和筋。
伸手拉起白墨,贺诗雯勉勉强强才让身躯高大的白墨,将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整个就跟纤瘦的梅花鹿驮着头大黑熊一样。
半拖半抱着白墨走了没一会儿,贺诗雯就有点儿坚持不住了,尤其是不小心踩到一枚小石子,身体突然一个踉跄险些差点儿扑倒在地。
“太重了吧!你是猪吗?”
贺诗雯哼哧哼哧地抱怨着,同时还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白墨的腮帮子。
昏睡中的白墨闭着眼睛,身上的戾气也没有清醒时那么重,再加上他本就过分精致的五官和白净的皮肤,倒显得他整个人软和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贺诗雯的质问,白墨轻声呢喃道:“不是……”
这是在说自己不是猪?
怎么还真的认真回答问题啊!
“扑哧!”
贺诗雯给逗乐了,原本眼底对白墨的厌烦也没那么浓了。
这么一看,这家伙也没坏到根上啊。
最起码昏迷时候的他还是挺可爱的嘛!
贺诗雯颇有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喃喃自语道:“行吧,就当负重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