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听着二太太语气变了,她也渐渐冷静下来,“是,二人还互赠了礼物,奴婢从未见过姑娘昨夜开心的样子,也没见过姑娘难过的样子。”
这话余氏就糊涂了,“既是有意,开心就罢了,怎么还有难过?”
话已至此,春燕便也不再作瞒,“二太太有所不知,那白公子乃是宁威将军府岳家为府上四姑娘看中的女婿,姑娘虽有意却是求而难得,所以昨夜回府后一直郁郁寡欢。”
春燕一席话像一盆冰水,将余氏内心的激动浇得彻底,“这么说那白公子昨夜是随岳四姑娘来的?”
“是。”春燕老实承认,“可不知怎的,那岳四姑娘却是不爱搭理白公子,还让白公子多多照顾娴姑娘。”
那白振羽是宁威将军府看中的女婿,为何岳四姑娘竟叫他照顾好娴姐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七拐八拐的事情她不知道?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娴姐儿咬死不开口,是觉得她说出来会丢人,会连带整个孙家丢人。老太太也顾及得对,此事得悄悄问,绝对不能张扬出去。
“春燕,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除了我你谁也不能说,必须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余氏脑袋转得飞快,有些事情还得从娴姐儿那里着手,或许她还有什么是春燕也不知情的,“我会想办法把姑娘从祠堂里弄出来,这些时日你就好好陪着姑娘,谁传你问话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去。”
春燕也知道事态严重,自是满口应承。
余氏又亲自去了趟瞳晖院,把从春燕嘴里知道的消息都跟老太太作了交待。
周老太太知道的想的和余氏不一样,她想娴姐儿肯定没有不知情的,知情的该是瑜姐儿,偏偏如今苏瑜下落不明。
“行了,你把娴姐儿带回去好生看管,对外不要声张。”
“媳妇断不会乱声张。”
余氏走后,章嬷嬷忧心冲冲开口,“此事只怕瑜姑娘最是清楚,明明是岳家看中的女婿,怎的四姑娘竟叫人去照顾娴姐儿?”
“你得空去趟景晖院,瞧瞧袁嬷嬷那老货在做什么,若她神情若常,那便是个知情瑜姐儿去处的。”
章嬷嬷若有所思点头,“是。”
……
明德院中摆着两口吉祥缸,今夜风清月冷,薄薄的月光倒影在缸中水面,显得异常静美谧好。
宣祈没同苏瑜用晚膳,晚膳时只得她与宣晗二人。
用过晚膳,苏瑜进了药,又陪着宣晗温了会儿书,母子二人便躺到榻上开始说话。
“阿娘,我想念梧桐山庄的那些小朋友了,虽然跟他们在一起我没有一刻身上是干净的,但我觉得很好玩儿。”
身为北国质子,又身为大唐朝摄政王的养子,宣晗注定不能过普通孩子该有的日子,他肩上的责任很重,只怕宣祈也忘不了故友之仇,养着宣晗亦想他有朝一日长大成人,亲自去夺回本该属于他的那片江山罢。
“阿晗若是想他们,改日阿娘陪你一同回去看看可好?”这是很敷衍的接话,既已在京城落脚,诸事未定前,恐怕没那么容易回去。
“真的吗?”宣晗睁大扑扇扑扇的大眼睛,很是期待,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是个天真纯善的孩子。
总有一日要回去罢,苏瑜点头,“阿娘不骗你。”
阿娘说来京城看他就来了京城,阿娘从未骗过他,所以对阿娘的话,宣晗深信不疑。
“阿晗,你喜欢肖三姑娘么?”苏瑜轻轻出声,她断定宣祈不会把黑衣人的真正身份告诉宣晗。
想到那个擅常变脸的女子,宣晗小小的眉头紧皱,“不喜欢,不过她每次来王府都会来看我,开始还有好脸色给我,后来见着我就只会教训我,说我是阿爹的孩子,必须要守礼守规矩。昨夜他与阿爹和我一起出门,我说要给阿娘买盏花灯,她便骂阿娘你是贱婢,还说我喊你阿娘是阿爹没把我教好,说我没规矩,我可生气了就把她推到地上了。”
昨夜肖美媛竟是与宣祈父子一同出门的,宣祈倒没跟她说及过。只是若因这点小事就对宣晗起杀意,这个肖美媛的心也太狠了吧。
“阿娘,我不喜欢她,可是她隔一段时间总会来。”
按宣祈的脾气若不喜欢肖美媛自然是不见的,还放仍肖美媛在摄政王府出入,多半是顾及着太后和皇帝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