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五倍杠杆的平仓线是19%,那十倍杠杆的平仓线恐怕就只有9%,也就是说一旦英镑汇率上涨超过9%,那他们这十亿美元就彻底消失了。
按照他们这么多年的投机经验来看,外汇波动达到10%的可能性,是达到20%可能性的数倍,甚至十倍。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选择再额外借十亿美元,比放大到十倍杠杆更加的安全,能承担更大的风险。
没办法,谁让他们面对的是大英帝国,就算是再怎么小心也不算过分。
“朋友们,你们似乎看起来并不是怎么高兴,我们不是已经在意大利人的身上挣回来十亿美元,就算是遇到再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把意大利人送给我们的十亿美元再送出去而已。”
突然这时候,索罗斯穿着一身运动装,一手拿着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在每次遇到大事之前,他都会喜欢去打网球,而且还要是双打。
然后他会在打网球的途中进入到一种思考模式。
嗯,没错,他会走神。
往往他打的越糟糕,就是他越在认真思考的时候。
不过,他会在比赛结束后,向自己的队友,包括对手道歉,抱歉自己给他们带来一场糟糕的体验。
见索罗斯竟然是这幅打扮,以及这亲切的话语,尤其是‘朋友们’这三个字,诸位量子基金的基金经理,一脸诧异的看着索罗斯,满脑袋的问号。
他们跟随索罗斯长的有十七八年,短的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见过索罗斯这样过。
在他们的印象中,索罗斯是不苟言笑,对人异常冷漠的,简直已经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似乎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不重要的。
尤其是一件事情,到现在他们都记忆犹新,索罗斯的邻居也是一个富豪,可却是一个败家子,他把所有的钱赔光了,准备要自杀,但是自杀的前天晚上,却曾和索罗斯聊过天。
第二天,邻居死了,有人问索罗斯知道邻居要自杀吗?
索罗斯回答说,知道。
那人惊异的问道:“那你没有帮帮他吗?”
索罗斯冷漠的说道:“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要去承担,要让他自己了断。”
并且索罗斯对自己的小儿子也是如此。
他很少有时间和自己的小儿子在一起,所以每次有机会的话,他们就会在一起下棋,但下棋的时候索罗斯从来都是很认真的下棋。
作为师承1977年诺尔贝经济学家,米德,以及当代西方最有影响的哲学家之一,西方科学哲学最重要的学派――批判理性主义的创始人,卡尔·波普的弟子,索罗斯的棋艺自然不俗。
所以,他每次都把自己的小儿子,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有多次,他的小儿子都哭着说道:“我觉得我很难受,爸爸,你能不能让我赢一次啊?”
索罗斯却说道:“不行,你必须要学会输!”
对于他们这些下属,索罗斯更是如此,除了开会布置任务之外,索罗斯几乎跟他们没有半点的私交,从未给他们带过礼物,也不接受他们送的礼物,一切都几乎是公事公办的硬邦邦,有时候连话都不怎么跟他们说。
对于别人来说,索罗斯是个金融奇才,挣钱比花钱容易的人,但是在他们这些相对熟悉索罗斯的人眼中,索罗斯是个哲学家。
索罗斯喜欢读的书可能是外界不太知道的。
他几乎从不看金融,投资,股市、外汇交易之类有关于经济的书籍,因为他觉得编写这些书的人,都不如他。
他书桌上都是文学作品,尤其是超现实主义的文学作品,还有诗歌,而床头好多年来摆的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包括华夏的老子、庄子,王阳明等等一些哲学家的书籍。
甚至索罗斯,对于一些单纯的金融学家,包括大富豪、银行家、投行董事长等等都是很不屑一顾的。
他有一句话长挂在嘴边,“凡是一个学金融的人,如果能够读哲学、读文学,肯定比纯粹学金融的学者更有出息。”
所以,他们真的很难想象,有一天索罗斯会这样一幅打扮,并且和颜悦色的喊他们朋友们。
他们真的有种恍惚感,觉得这是一种错觉,充满了不真实。
要知道,索罗斯之前在公司内,可是一直对他们直呼其名的。
下一瞬,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些东西。
作为哈佛或者剑桥、耶鲁等等世界顶尖大学,数学系或者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智商远超于普通人的存在,他们的理智,或者冥冥之中的感觉在告诉他们,原来索罗斯先生也紧张了。
要不然绝不会是这样。
但他们对此表示理解,如果此时此刻,决策者是他们,他们恐怕需要当众跳脱衣舞才能释放内心的压力。
这次成了的话,那就是天堂。
输了的话,那就是地狱。
所有人都会嘲笑,他们量子基金的不自量力。
华尔街从来不缺乏失败者的笑料,尤其喜闻乐见一些做的还不错,尤其是大佬们从云端掉落。
虽然量子基金在华尔街还称不上大佬,但是经过前几天意大利里拉一战,量子基金已经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华尔街,成为这几天华尔街当之无愧的主角,几乎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讨论他们量子基金。
各种大额支票更是如雪花般的飞来。
如果不是索罗斯先生,不准他们在此时吸纳资本,所有的事情必须放在英镑之后,现在量子基金的规模至少要扩大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