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巷,琴声袅袅,淙淙如清泉的琴声之中隐隐让人觉得略微急促,似乎抚琴之人内心并不宁静。~,
“锵!”一声。
“啊……,小姐……”
丫鬟馨儿脸色剧变,急匆匆的冲到苏雨樵抚琴之处,眉宇间尽是担忧。
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苏雨樵脸色阴沉,内心是说不出的焦躁。
“小姐,棋道非一日之功。您跟芈师学习时日尚短,奴婢浅见,假以时日,小姐的棋道定能超越丁儒公子,您无需为输棋烦恼……”馨儿低声道。
苏雨樵慢慢的站起身来,踱步进入书房之中。
书房居中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之上黑白字交织,却是一残局。
“输六子,此盘我日日都推演,一晃数月竟然未明白正解,又如何敢说假以时日,定能胜丁儒?”
“哎,棋道之难,竟然难于至斯……”
苏雨樵神色黯然,沮丧的摇头,眉宇间是抹不去的忧愁。
修行四艺,琴棋书画,其他三样苏雨樵都能够触类旁通,但凡修习,必然进步迅速。
唯独学棋,却是进境缓慢,尤其是拜在芈越门下以后,芈越对弟子要求严格,每日都必须要考校棋艺。
几个月下来,苏雨樵和丁儒下了数百局,竟然无一胜局,全盘皆输。
她本是要强的个性,在未遇到唐雨之前,但凡才学方面就从来未曾输过,可现在。她日日都输,几个月下来备受打击。简直是心力憔悴。
馨儿十分担忧,捏捏诺诺道:“小姐。其实丁儒公子也并未比您强多少。上一次唐先觉和芈师的对局,他也参悟了一月才得到正解。他拜在芈师门下已然数年光景,尚且只有这般进境,小姐您……”
苏雨樵冷哼一声,道:“可是自他参悟到了正解之后,芈师便传了他‘玄玄棋谱’,其棋艺进境之迅速,我远远不如。如此下去,我日日皆败。不知要何年才能得到芈师传承……”
“你退下去吧!我得开始今日的功课了!”
馨儿不敢忤逆苏雨樵的意思,悄悄的退出门去。
片刻,她又推门而入,苏雨樵脸色一变,道:“大胆的奴婢,你何故……”
“小姐,唐先觉来了……”
“啊?他在何处?”苏雨樵下意识站起身来。
“正在厅堂之上,丁公子扯住他对弈呢。随行一起的还有陶夫子和……和……那周……若水……”
苏雨樵皱皱眉头,道:“在前面领路。我们去看看!”
芈越别墅,不见芈越的身影,唐雨三人登门,丁儒出迎。却是热情万分。
进了正厅之中,丁儒便非得拉唐雨手谈一局,说是芈师外出。需要稍后才回,先觉既然来了。岂能让光阴虚度?
唐雨哪有心思和他下棋,当即便要拒绝。陶益却是呵呵一笑,道:“先觉啊,难得丁公子这般热情,你何不与他手谈一局。我可听说丁公子最近得了芈师的‘玄玄棋谱’,棋艺可是大为精进,只怕今日却是要拿你试一试他新学的棋经了……”
唐雨微微皱眉,心想陶益为何要自己和丁儒下棋?莫非是有深意不成?
丁儒神色却有些尴尬,道:“先觉,你我手谈,不重胜败,但求互相切磋,彼此提高。这数月以来,我一直和先知对局,哎,却是大大的无趣。先知在棋道方面却还需努力啊……”
“来人啊,还不抬上棋台?”
丁儒立刻吩咐下人备好棋座,看他的模样,已然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和唐雨一决高下。
自上次江边对弈之后,丁儒心中就一直不服,那一次败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过于托大了,让子太多,对方先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后来唐雨和芈越对的那一局,让他十分震惊,深感自己的棋艺恐怕比唐雨有所不如。
因而这几月以来,他便日日钻研棋道,又苦苦哀求从芈越手中得到了‘玄玄棋谱’,自感几个月的苦修,棋艺大为精进,如今日唐雨不来,他说不定登门拜访也要和唐雨对上一局。
没想到,唐雨恰在今日来了,而今天芈师有正好在后院招待贵客,并且吩咐任何人登门,皆不可打扰。
丁儒正好可以谎称芈越不在,让唐雨等待,却用这个机会和唐雨下一局,一报当日大败之仇。
唐雨见丁儒那神情,便心知自己执拗不过。
古往今来,棋便有“木狐禅”之称,皆因痴迷棋道之人众多,但凡棋痴,棋瘾一来,任谁也是执拗不过的。
更何况丁儒不仅棋痴,而且还带有雪耻之心,唐雨又如何能推辞掉?
棋座已经备好,唐雨坐在下首的位置,但见丁儒神色严肃,显然对此局是非常的重视。
数月钻研“玄玄棋谱”他所得甚多,今日便是检验数月苦修成果之时,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
双方猜先,唐雨猜中黑子,丁儒神色更加紧张,整个大厅似乎都弥漫了一股紧张的氛围,旁观的周若水和陶益也皆收敛心神,认真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