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柴公子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完全不给人消化的时间。
小童看看徐长安,咽了咽口水,这个一刻钟之前他还嫌烦的人,此刻也成为了他的新小先生。他偏着头,偷偷的瞄了一眼徐长安。
“先……生。”他小声的试探。
徐长安终于愣过神来。
方小鱼和福伯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这位和他们一道而来的“先生”。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
太师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来这通州,因为太师觉得这距离北蛮不过咫尺之地的通州应该会有他那位名将父亲的消息,这封信也能给他提供一些保护。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封信让他成为了凌安府夫子庙暂时的主事人。
听到了小童轻声的呼喊,他勉强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看向了身边的小童。
小童一激灵,他不知道这位新的小先生像不像柴小先生那样的古怪,更不知道他的脾气,连忙说道:“我叫小童,平时帮小先生处理一些杂事的。”
徐长安看着小童,又看看还在震惊当中的方小鱼和福伯,再看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大和尚,头一阵阵的疼。
“平日里你家先生怎么处理?”徐长安手一指,指向了晕倒在地上嘴角还在流血的和尚。
小童看了一眼福伯和方小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长安的本意就是吓唬这两人带他来找这凌安府的夫子庙,谁曾想到,这夫子庙基本上人人都知道它的所在,他挥了挥手,让福伯和方小鱼在竹楼外等着。
小童看看大和尚这才说道:“若是有这种情况,小先生一般都是直接扔出去。”
徐长安看着伤势颇为严重的大和尚有几分不忍,接着问道:“然后呢?”
“扔出去自然就不关我夫子庙的事了,如果他能醒过来通报,我们夫子庙自然会酌情帮忙处理。”
看着身受重伤的大和尚,徐长安叹了一口气。
“你把这个大和尚扔到竹林外,让那两个人照顾一下,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去找他们。”
……
柴新桐正把那些竹条聚拢在一起,在脑袋中想象一下竹篓的样子,可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头绪。索性一跺脚,体内法力流转,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竹篓的样子,他盯着那个竹篓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怎么下手,赌气的一拍手,烟消云散。
“柴公子,我又来啦,您在不在啊,麻烦您把账给结一下。”柴新桐躲在了竹林里听到了那个女人清脆悦耳般的嗓音,可却如同是催命的声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徐长安在么?于是摸到了竹楼背后。
方小鱼和福伯得到了徐长安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而且似乎帮助徐长安收拾摊子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两人也顾不得脏,直接架起大和尚就朝着城里走去。
可他们三人刚走,竹楼里又来了一位客人,一位不讲理的客人。
不讲理的是女人,蛮不讲理的是自家的女人,蛮不讲理你还拿她没办法的是女债主。
小童看见这位穿着华服,衣服上缀着一堆叮铃叮啷不知道什么坠饰的女人又来到竹楼,饶是他自认为跟着小先生念了不少书,口齿伶俐,见到这位主,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毫不客气,仿佛这是自己家一般,找了把竹椅,一屁股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柴新桐!还钱!”掷地有声,中气十足,仿佛小童和徐长安两人不存在一般。
小童听见这句话,被吓了一激灵。他无主的看看徐长安,徐长安虽然穿着比较好的衣服,可却没有副有钱人的样子。只能苦着脸,委屈巴巴的迎了上去。
“樊姐姐,小先生出门远游了,要不再宽限几天?”
那女子一听这话,冷哼一声:“宽限几天?他来我德春楼喝酒作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宽限几天。”
“可小先生出了远门,我也没钱啊,要不你再搬一些书去抵押几天?”
“呸!要那些破书做什么,老娘的德春楼是妓院,风流烟花之所,难道来了客人,我们的姑娘先给客人们背一段书么?”
小童咬咬牙,愁眉苦脸的样子。
躲在后面的柴新桐看到了小童的表现,为他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童,让他多抄几遍《盛世贤言》,增长学识。
如果小童此时知道柴新桐心里所想,让他多抄几遍书,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卖了柴新桐。
小童只能嘟着嘴,看看前来要钱的樊九仙,然后再看看徐长安。他一指徐长安道:“你看,这位是新来的小先生,小先生真的出去了。”
躲在竹楼后的柴新桐眼睛一亮,再次为小童竖起了大拇指。
樊九仙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叮铃作响,上下打量着徐长安,用手指轻轻的挑起了徐长安的下巴。
“哎哟,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哥来这里和陪你们一天念书,莫不是傻了,要不跟着姐姐去德春楼,就你这模样,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就喜欢你这种。”说着还凑到了徐长安的耳垂边轻轻哈气。
徐长安冷冷的扒开了樊九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