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声音传了下来,话音刚落,只见一穿着黑色褂子,皮肤黝黑,背负黑色大剑的少年从高处一跃而下。
黝黑粗壮的臂膀,黑色的大剑,黑色的褂子,要不是先听到了声儿,就他那从山上跳下的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块大石头呢。
徐长安眯起了眼,从这少年的一个称呼中他便感受到了针对。
这少年如同一块大石头从山上滚落而下,但要到了地面之上,落地却极其的轻,甚至脚下的脚印不过一二寸。就他刚才落下的高度来看,砸出一个深坑都算是正常的。
要是以凡俗的目光来看,仿若天上降仙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奇怪;但徐长安和李道一不一样,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少年是真真切切的跳下来,而非御剑。从高处落下,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但落到地面的时候,却没有多大响动,想来是往下的坠的那道力劲被他给卸完了,能达到这种境界,着实不易。
原本只是远远的看到这少年,现在徐长安方细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人。
大方脸,左边脸颊还有一颗大黑痣,紧紧的抿着嘴,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谈不上帅气,其样貌比起徐长安蓝宇罗子昂等人自然相差甚远,但此人站在面前,便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特别是铁剑山的弟子都常年露出了臂膀,因为锻造的需要,所以他们整个人壮得如同小牛犊子一般。
更为重要的是,铁剑山的弟子看起来都老实巴交的,行事也是一样。在铁剑山中被视为离经叛道的陈桂之,在李义山等好友中都算得上是最实诚之人。
“我叫铁安。”声如其人,铁安的声音有些沉闷。这少年看起来这铁安比徐长安和李道一年长,可实际上,他年纪没有李道一和徐长安大,他是如今的大师兄,当初的大师兄随着陈桂之去到了剑冢,而那一代,最差的也是小宗师。
铁剑山和蜀山一样,都是三年一收徒,这铁安若是按照学堂的规矩算起来,应该是比他们小一届。
铁安是如今的大师兄,其修为也达到了小宗师。
他眯着眼上下扫视了一下徐长安,眉头更加的紧凑。
为何宗主看中之人,才是汇溪境?
铁安不理解,更不明白宗主为什么非要把师姐嫁给这个小子。众多师兄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有何等出奇之处,能让宗主如此的垂青。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去年姬秋阳带着这所谓的徐公子上山,至于更多的,他们也不知晓。
当初上封武山的那批人,大多数都趁着陈桂之疗伤的机会已经进入了剑冢。少数几个留在山上,也是潜心修炼,对于这些事儿,他们管不了,也没那个心思。
就这样,如今在山上的弟子便都对徐长安充满了敌意。
他们皆是认为,宗主要把大师姐嫁给徐长安全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
如今看到徐长安的修为,不屑之心更甚。
铁剑山的弟子向来都是认真的潜心修行,炼体亦炼心。
只要他们有机会出山打听一下徐长安近些年的战绩,也不会如此认为了。
毕竟在满雪山上,徐长安以小宗师杀宗师令人侧目,但更加让人惊骇的是小夫子以大宗师伤开天境一眼。两场战绩,加上齐凤甲原有的凶名,让这弟子稀少的夫子庙声明大震。
说到底,终究还是铁剑山对自己管理的太严格,对他们保护得太好。
“不过是一个汇溪境而已,不知道宗主看上您哪儿了?徐公子,我们锻造的时候通常会说一句话。”
铁安嗓音醇厚,看起来憨厚老实,可这话却如同利剑一般。
徐长安倒也不在意,也是颇为的捧场,接了他的话茬问道:“哪一句话?”
铁安瞟了一眼徐长安,一字一顿的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
李道一听到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正要辩驳,就被徐长安拉住了。
徐长安淡淡一笑,朝着他抱拳道:“多谢指教。”
这铁剑山的陈桂之算得上他半个师父,况且他身上还有铁剑山的奔雷,更不用说他父亲和铁剑山的关系,还有李义山和铁剑山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