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陈天华不提醒,徐长安也会去一趟皇宫。
前几次回来,除了薛潘和陈天华会小跑着来见自己外,柴薪桐自然也少不了。或许荀法因为公务的原因,可能会推迟两天。但即便是他那么死板的人,也会事先给自己送上拜帖。即便没有拜帖,作为荀法和荀法夫人的救命恩人,他夫人也会送上一些自个儿做的小礼物。嫂夫人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送的东西虽然不贵,但都是她自个儿做的。例如秋天自己晒的干柿子,或者自己磨的豆腐诸如此类的。
但这一次回来,倒不是贪图那些礼物。只是突然间的疏远,让徐长安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荀法不喜来往徐长安那是知道的,可柴薪桐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他现在被栓在了长安,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他柴薪桐既然建立了庇寒司,就必须守好这庇寒司。
老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职。
但柴薪桐又岂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他啊,心里边可是怀有江湖和书院。
前几次自己还没回来,柴薪桐便会传几个玉符和自己说说最近长安的变化,自己回来后也定会缠着自己讲讲这一番的经历。
可此番回来,柴薪桐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是一个在乎兄弟情义的人,除非有比兄弟情义更重要的事儿。
那就只有一件,便是天下苍生。
这群书院里出来的人,脑袋都像别驴踢过一般,死板得紧。
天下的事儿都以为自己的肩膀扛的住,嘴也硬。
就柴薪桐此番不声不响的,话也不说,再结合荀法的表现。想都不用想,徐长安便知道这问题出在了哪儿。
江湖上的事儿,没人能够阻止他们和自己来往,即便是铁剑山。唯一能阻止他们和自己往来的,只有朝廷。
向来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儿屡见不鲜,但如今大局未定,改革成果也未完全展现出来,妖族也蠢蠢欲动,这个节骨眼上,轩辕仁德想着收权,着实有些不智。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这要是自个儿的弟弟做出了这等事儿,非得把他提起来,露出光屁股,狠狠的揍一顿。
只不过啊,这天下,姓轩辕。这轩辕仁德的哥哥,也不是他徐长安。
此时天色尚早,即便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街上的早点摊儿才开始收起来。
徐长安要了一个雅间,要了几壶紫衣别,便独自躲着喝了起来。
……
早先接待徐长安的那老鸨,脸上全然是兴奋之色,如同回到了花信年华,和男人温存后般,脸上浮现出潮红,眼中止不住的兴奋。
这可是他们欢喜楼的东家啊,即便抛开和她有切身利益相关的东家身份来说,徐长安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在话本里,那可是忠义双全,一往情深的主。
对于这老鸨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家家户户供着的神仙从画上走下来了一般。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上下不停的起伏。
“大娘,都这个年纪了,还老来逢春?猫叫得心痒痒?”
一道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老鸨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站在了阳光中,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肺痨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