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轰隆隆的转动,胡不归猛然回头。
而虺子画,也是紧紧的盯着这座小岛。而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胡不归。
看得胡不归冲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虺子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整个人也如同紧绷的弦一般,立马松懈了下来。
大阵虽然开启,但这雷暴秘境却没有开启。此时若是进去,依旧比起之前更加的危险。
虺子画垫起了脚尖,眼巴巴的看向了那小岛,直到从小岛的另一侧走出了四道身影,他方长吁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的心一直悬着的。此时见得徐长安几人平安出来,这一口气吐了出来,这位巅峰摇星境的高手,此时居然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船上,晕厥了过去。
……
等虺子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回到了之前他们几人所居住的小房间。
此时,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粥,桌旁坐着一位青衫青年,正小口的嘬着这粥。
虺子画看到徐长安守着自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若是之前他是因为徐宁卿的缘故想对徐长安好,但自打这雷暴秘境之后,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对徐长安好,不是因为任何人。
虺子画动了动身子,木头做的床发出了声响。
徐长安听到这声音,嘬了一口粥之后,轻声笑道:“都一把年纪,修为那么高还会晕倒,害不害臊。”
徐长安虽然看似是在抱怨虺子画,但这话虺子画听在心里,却是感受到了温暖。
还没等虺子画说话,徐长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行了,又没受伤,赶紧来把粥喝了。”
此时的虺子画,如同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孩子一般挠了挠头,从床上走了下来,也坐到了桌子旁,开始喝起粥来。
虺子画喝完之后,擦了擦嘴,还没开始说话,徐长安便又紧接着开了口。
“走吧,出去聊聊。”
说罢,虺子画放下了碗,搀扶着徐长安便走了出去。
两人如同一对父子般走在沙滩之上,脚下传下了踩着沙子的咯吱声。
“若是这地方,太阳能够照到脸上就好了。”徐长安笑着说道,经过了寂灭之地的磨练,如今的他更加的热爱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和生活。
“等以后出去了,自然就能感受到阳光了。”虺子画说着,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宛如一对真父子。
坐下来的徐长安突然说道:“我在那秘境最后一层中,做梦了。”
虺子画其实方才就想问徐长安在最后一层秘境中发生了什么,可一直没有机会,此时徐长安主动说起来,他自然竖起耳朵听着。
“我梦到了我父亲,我还听到了他说话。”
虺子画听到徐长安提到这话的时候,心里面也是一阵难受。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他记得当初他从金昊阳的手中换下了徐宁卿那残缺且受到重创的神魄,如今来到地儿,这神魄也消失不见了。
这话他可不敢和徐长安说,而且就当初徐宁卿那神魄的情况来看,留下来其实也没多大把握就好。
但这些,虺子画都不敢和徐长安说。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惭愧之色,还好徐长安看不见。
“他说了什么?”虺子画有些沉重的问道。
“他说啊,他只需要他的儿子健康、快乐,娶妻生子。”徐长安说着,眼角有泪流下。
虺子画长叹了一声道:“这是所有父亲的夙愿,什么出人头地啊都是假的。但凡自己努力过的父母,都知道这条路多难;但凡是走过那条路又心疼孩子的父母,他们都不希望孩子遭受他们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他们只希望,孩子健康、平凡且又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你应该自小没在你父亲身旁长大吧?”虺子画突然问道。
徐长安点了点头,虺子画接着说道:“当初我和你父亲在梦中成为兄弟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以后若是他有了孩子,只希望把那孩子安放在小城中,平安快乐的成长那便好了。至于他背负的什么天下,什么守护圣朝,什么人族和妖族的和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才舍不得让他的孩子承受呢!”
越说虺子画越难受,越听徐长安也越难受。
但徐长安此番和虺子画聊天,则是为了其它事儿。他整理了一下心情,便问道:“所以前辈也是这样想的么?”
虺子画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徐长安。
“你也希望我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也希望我娶妻生子。所以,这才会答应帮顾姑娘来瞒着我的吧?”
虺子画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我总不能对不起其它人吧,虽然顾姑娘不错,可我先遇到了那个人。即便全世间都说那个人消失了,不存在但我仍相信那个人存在过。”
“我以前见过不少女孩子,也有过好感,可我后来明白了,好感只是好感,而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徐长安声音很淡,并没有责怪虺子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