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继续问话:“你是听谁说的云家有天祖皇帝亲笔提字?”
沈纪初迷迷糊糊地道:“我是听云家人自己说的。是华裳的哥哥有一次喝多了,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这事儿都过去好几代人了,他们云家也搬过家,故而甚少有人知晓。但华裳的大哥作为家中长子,肯定是知晓一二的。他告诉我,家里长辈十分严格,严禁子孙后代用那东西仗势欺人,所以告诫他们就当那东西从未存在过,后辈都得靠自己谋生。你说,他们云家是不是特别有骨气?”
说到这里,沈纪初开始挣扎,开始向陆辞秋施展的催眠术加以对抗。
毕竟他是一国丞相,意志力方面是十分坚定的。睡梦之中冷不丁的着了陆辞秋的道,但也很快就要从催眠术中醒来,甚至他还问了一句:“你是谁?你为何要问我这些事?本相是在做梦吗?你是什么人?竟能出现在本相的梦里?”
陆辞秋皱了皱眉,轻轻唤了他一声,“沈纪初。”
沈纪初猛地睁开眼睛,睡着之前看到陆家二姑娘那可怕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可惜这次还是跟上一次一样,他都来不及恐惧呢,陆辞秋手里的东西又开始晃动了。
这次的晃动比上次快了一些,他就觉得忽悠一下,人再次睡了过去。
梦里,问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跟他说:“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你梦里的朋友,来与你说说话。你有什么话不能与别人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只出现在你的梦里,会为你保守秘密。沈纪初,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心事,比如你讨厌什么人,比如你知道什么人的什么事。你同我说说,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沈纪初又开始挣扎,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就安静下来。
他说:“好啊,我跟你说说。这些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与你说了,你可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过也不用保密太久了,华裳死了,陆家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顾忌的人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像在睡觉。过了一会儿又说起话来:“我知道陆萧元的一个秘密,那是个大罪,灭九族的。只要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陆家全族必死无疑!”
陆辞秋心头一紧,“什么秘密?”
“关于北地的,关于裴家与怀北国最后一场战役。那场仗之所以打得惨烈,是因为裴家丢了北地的布防图。都说那布防图是军中一名细作偷走的,但是我却知道,那细作跟陆萧元关系匪浅。裴老将军是个精明的人,北地布防图被他视为最重要的东西,他曾复制了无数份,而且有真有假。除了身边亲信和他的妻子儿子,根本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布防图在哪里。
北地大营特别大,粮仓也真假难辨,防御布阵也每隔五天就更换一次。就算在军中生活两年三年的人,也不可能自己绘出布防图来。
那个细作之所以能精准地把布防图给偷出来,其实是陆萧元透露给他的信息。
而且陆萧元之所以能知道真正的布防图到底在哪,应该是裴卿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
夫妻啊!说话总有不加防备的时候,我能理解裴卿,可能她到死都不知道竟是自己说走了嘴。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萧元把这个消息听到了,传出去了,北地的布防图就丢了。”
陆辞秋听着这样的话,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一刻她恨不能冲回陆家去把陆萧元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