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搬完坛子就到办公室去看燕千绝,见他画得认真也不打扰,自顾地倒了咖啡喝,还特别体贴地给燕千绝也来了一杯。
燕千绝哪顾得上喝咖啡,他现在有了新的思路,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雪花给画得既精妙,又与众不同。以至于咖啡都放凉了,他看都没看一眼。
墙上的挂钟又走了半圈儿,他的笔终于放了下来。然后冲着陆辞秋一招手,“来。”
她凑上前,“成了?”
“嗯,成了。”他颇有些得意的模样,“你来看看。”
陆辞秋接过稿纸,一边看一边听燕千绝说:“我翻了你桌上的一本书,里面有些像是雪花的图案,但跟冬日里落下来的雪花又不太一样。我琢磨着作画之人应该是添加了自己的想象,美化了雪花,这种作画方式也算常见。
于是我也对雪花做了一番修正,六角雪花其中两角挂了叶片,我想你是秋冬交替时出生,当时天上虽然飘着轻雪,但下初雪时望京城也不至于所有叶子都掉光了。还是会有叶子挂在树上,雪再覆到叶子上,就像这样。”他指了指挂了叶片的两角,“我觉得甚好。”
陆辞秋也觉得甚好,这皇子的画功就是不一样,想必也是从小就接触作画,有童子功的。
燕千绝还在讲他的创意:“除此之外,最特别之处是在这画上看不出的。”他告诉陆辞秋,“师傅出手艺时会再加入一些玄机,这雪花印到坛子上,打眼看去是雪花,但若撒上一层金粉,便会看到雪花下面压着一个‘绝’字。
若有人仿了这雪花印,造出假货,只需一查印便知真假。
回头照着这个法子我再着人给你刻个小章,你随身带着,嗯,可以放到你这个诊所里,需要用的时候再调取出去。算是个信物,方便。”
陆辞秋都惊呆了,“你还夹带私货啊!我的东西为什么要带上一个绝字?你就算要在雪花下面刻字以显玄机,那也应该刻个秋啊!刻个绝是什么鬼?”
燕千绝说得理所当然:“上面的雪花已经代表是你了,我觉得,总得有个什么东西代表是我,这样才能显出咱们夫妻一体,齐头并进。”
“凭什么?”她不干了,“你怎么不说在你宣王爷的印玺上头刻一个秋字呢?那才叫夫妻一体,那才叫齐头并进。”
“也不是不行。”他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半晌道,“明日就着人去办。”
“你可拉倒吧!”陆辞秋都快无语了,“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用得着整这一套?再说,你我现在还不是夫妻,婚约也只有三年,三年之后还什么都不一定呢!”
“不是三年,是三辈子。”他说得认真,“阿秋,那契约本王已经给撕了。”
陆辞秋:“……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想活着,但也必须是咱们两个在一起那样的活着。行了阿秋,本王想过了,撕毁契约这个事儿总得有一个是主动的,不然咱们两个就总僵在这契约上,关系永远都没个进展。
你这人脸皮薄,心事又重,一会儿顾及这个一会儿又顾及那个,本王要是跟你一样,那可能咱们两个三年都挺不下来,早晚得崩。
既然在这场关系当中注定要有一个人不要脸,那就由本王来扮演这个不要脸的角色好了。反正契约已经撕了,你想重新签订那是不可能的,本王绝不会再上你这个当。
等你满十八,生辰那日,本王的喜轿定会停在你面前,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陆辞秋,注定你这辈子是本王的妻,谁拦着也不好使。”
陆辞秋的关注点也是意外地跑了偏,她听着他这话,居然说了句:“为何是生辰那日?燕千绝你是不是算计我?你合计以后生辰跟结婚纪念日一起办了,你就可以省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