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香跟她一向不怎么对付,因为吏部那孙尚书跟她爹莫顾之就不对付,俩人经常在朝堂上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虽然下了朝两个戏精还是会笑呵呵地互相拱手,说什么对事不对人,下了朝咱们谁也别记仇之类的话。
但事实上两家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只能说是勉强维持表面的和气。
莫蓉冰不愿意跟她吵架,再瞅瞅跟着她一起来的那沈莹飞,心里又呵呵一声。
大理寺右少卿家的女儿,大理寺跟望京府那本来就是对家,虽算不上什么死对头,但一桩案子是由望京府来审还是由大理寺来审,又或是由刑部来审,那可都是要靠抢的。
也不知道为啥,刑部和大理寺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要压着望京府一头。在他们眼里心里,望京府这种衙门就应该去管谁家丢了一头牛,谁家少了一件衣裳,谁家的马车撞了谁家的马车,谁家的儿女因为悔婚打起来了这种事。
至于大案要案,那都得刑部和大理寺来审的。
但莫蓉冰她爹莫顾之不干啊!
大家都是正二品,凭什么你们就审大案要案,我一天到晚就只能调解纠纷给人找牛?
莫顾之不服,碰到案子就动手开抢。
他一抢,另外两家也坐不住了,也跟着抢。
抢到现在,就是几家的小辈在街上见着了,气氛都不会太过友好。
眼下少了个刑部,但大理寺跟望京府是凑齐了,再加上一个本来就关系不好的孙凌香,莫蓉冰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她站在原地不说话,等着对方再开口。
对方也不负所望,很快就听那沈莹飞道:“莫蓉冰,你今日怎么出门了?我听说你在家里寻死觅活,又绝食又上吊的,非要嫁给陆家大少爷,怎么着,这事儿成没成啊?”
孙凌香听了就咯咯咯地笑,“远远瞧见前头的人像你,莹飞还说不能是你,说你哪有工夫出来逛梧桐大街啊,你现在的心思可都在陆家大少爷身上,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么,婚事成了?陆家答应了?”
夏山听不下去了:“二位小姐不要胡乱说话,我家小姐何时寻死觅活了?”
“哟,不承认啊?看看你家小姐的脖子吧!那上头还有上吊的印子呢!”孙凌香冷哼一声,继续跟莫蓉冰道,“如今望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你看上陆家的大少爷了,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要是嫁不成你就不活了。我听说这个消息还是你找人放出去的,目的就是逼陆府认下这门亲事,同意把你娶进去。啧啧,你说说你,用的这是什么手段啊?人家陆府是左相府,陆家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能看得上你?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瞅瞅你长得那个样儿,你是攀高枝儿的那块料吗你?”
“就是!还做这种下作的手段逼陆家点头,还主动找媒人上门提亲,姑娘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莫蓉冰你也太不要脸了!你们莫家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你们家的女儿说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那你怎么不进宫呢?你怎么不嫁皇子呢?你怎么不再往高了想想呢?”
这二人说话嘴下也不留德,声音还挺大,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其中不乏喜欢听官邸八卦的路人,也有同样来看法事逛街的官眷,还遇着了几个跟孙凌香她们关系挺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