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个漩涡图案之后，尤利西斯惊疑交加，因为那个图案他曾经在法国见过。

但这里显然不是解开疑惑的地方，尤利西斯用魔杖隔空粗略翻阅了一下笔记本，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将它们收了起来。

他重新走回房门口，面无表情地抬起魔杖，炽热的火焰再度涌出，火舌肆意舔舐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尤利西斯只在他们脸上看出了解脱。

尤利西斯转身，关上了门。

在尤利西斯离开这条偏僻小巷的数十秒后，陆续有人赶到。

战斗时产生的魔力波动绝大部分被房间所屏蔽，因此没多少人注意。然而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刺目得如同太阳，轻而易举地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疯婆子这次栽了啊。”

看着眼前“噼里啪啦”烧个不停的阴森小屋，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有人开口。

老女巫是翻倒巷中出名的钉子户，以行事乖张疯狂而小有名声，当然她的做法也杜绝了和别人交好的可能性，因此那人的语气里没有同情或者惋惜，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

“栽在一个年轻人手里，我刚才看到她带着年轻人往这里走。”

又有一个隐藏在黑色巫师袍里的人开口说道，语气有些凝重。

“啧啧，后生可畏。”

感慨了一番后，陆续有人离开。他们只是过来看看热闹，没有人会动为老女巫报仇的念头。

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巫师留到了最后。他静静地看着燃烧的小屋，眼神里波澜起伏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巫师袍上，隐隐可以看出一个漩涡形状的图案。

……

再次来到翻倒巷的街道上，尤利西斯竟然觉得这里阴森的气氛都消散了不少。

但他并没有感到轻松，方才的一幕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世界不仅仅只有黑与白，还有精致的灰。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明白，但在没有真正见识到之前，他还是很难接受黑的一面会如此丧心病狂。

那些铁笼里的目光，每一道都如一根针，刺得他心神不宁。这也是他会放火让他们解脱的原因，哪怕经过救治之后或许会有人活下来，但那地狱一般的情景会永远凝固在他们的脑中，对他们以后的人生产生无法抹去的阴影。

这种刻骨铭心的经历，遗忘咒都不好使。

尤利西斯吐出一口浊气，不再去想。他走在街上，继续探寻翻倒巷的商店。

他没有因为这里是黑巫师的聚集地而望而却步，相反，这里的商品他很感兴趣。

他对黑魔法并不排斥。在他眼里，魔法没有黑白之分，只有掌控魔法的巫师才有善恶之别。

路过了一家专门出售神奇生物材料的店铺，尤利西斯只是驻足观望了一下，为里面摆放的独角兽角、火龙筋、客迈拉兽爪子而微微震惊，却没有进去。

他暂时还不需要这些高级的材料。

正午的翻倒巷人流不算稀少，不少人对他投来诧异的目光，似乎在疑惑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为什么会出没在这里。

尤利西斯对他们的目光熟视无睹，他走到翻倒巷里面积最大的店铺，抬头看了看挂在店铺上的歪歪斜斜的写着“博金——博克魔法商店”的牌匾，迈步走进。

推门而入时，门上的风铃响了一下。

满是灰尘的商店橱窗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狰狞的面具在墙上向下睨视，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一个玻璃匣子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沓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

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个弓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油腻的头发像是几个月没洗了，贴在他并不宽阔的额头上。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抑愤懑，似乎是上一单的生意没有取得满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