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木炭的“噼里啪啦”声不断响起。

尤利西斯握着芙蓉的手，让她的心思慢慢活络过来，抬起头笑着说道：

“勒梅先生邀请我过来，难道是为了当面夸奖我一顿的吗？”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

尼克·勒梅抚掌笑着，慢慢正色说道，“你了解炼金术的历史吗，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有些疑惑地挑起了眉。

众所周知，炼金术起源于古埃及，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扩散到世界各地。

早在中世纪的时候，炼金术就在欧洲大地盛行一时。那时候，炼金术的发展灿烂无比，无穷多的理论、无穷多的炼制手段，全被那时候数不胜数的炼金术师一股脑提了出来，然后又在相互交流之中迅速被推翻重造。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炼金术留下了浩如烟海的炼金典籍资料。

但是在十五、十六世纪时，整个欧洲都陷入一场可怕的猎巫运动。巫师们惨遭不幸，而那些炼金资料、炼金典籍也是在那时候被狂热的普通人和教廷销毁大半，早就百不存一甚至千不存一了。

尤利西斯将他所知的情况说了出来，尼克·勒梅听得不时颔首，慢慢说道：

“很不错，看来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你没少去，不然这一段历史可是很隐蔽的，没多少人知道。”

“你也提到过，炼金术在中世纪的欧洲极为盛行……可知道原因？”

尤利西斯心神一动，忽然有了些猜测。

“那时候正是教廷与巫师打得最激烈的时候，炼金术在那时派上了大用场……炼金师们可以主动召唤来自地狱的恶魔，与它们自行签订契约。教廷有天堂作为后手，巫师们只能与地狱为伍。地狱生物们残忍狠辣，地狱君王更是贪婪无度，当时的巫师们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们别无选择。”

尼克·勒梅用深沉的嗓音娓娓道来，佩雷纳尔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显然她也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但芙蓉听得瞪大了眼睛，屏息认真听着。

她只在外婆生日那天听到了只言片语，根本没有完整的概念，如今听到尼克·勒梅的叙述后才知道，几百年前的巫师界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当时的巫师和教廷打得天昏地暗，教廷一度占据了上风，导致巫师们不得不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到处躲藏。这种情况，直到当时的一位巫师首领与地狱君王路西法做了笔交易，十分惊险地坑杀了教宗之后，才有了颠覆性的变化。”

“顺便一提，当时为巫师首领和地狱君王路西法构建沟通阵法的，是一个叫‘梅林’的巫师。”

尼克·勒梅淡笑着说道。

尤利西斯感到不是很意外。从芙蓉的外婆安吉丽娜口中得知，梅林是一个时间行者，他出现在任何时期尤利西斯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教宗死后，巫师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切断了天堂与巫师界的关系，从此以后天堂的力量再也降临不下来。”

“我得到《亚拉伯罕之书》时，教廷的力量正值巅峰。或许他们也看到了炼金术的未来，才将这本炼金典籍给了我，没想到几百年后教廷却被炼金术给狠狠坑了一顿。”

尤利西斯笑了一下。

“教廷覆灭之后，炼金术师得到了魔法界的吹捧和重视。而炼金师们为了突破自身的魔力限制，想过非常多的办法，也做过非常多的实验。随着时间的推移，炼金术师们逐渐把突破魔力限制的方法归纳了两条途径：一条是与地狱的恶魔签订契约，另一条是和天生魔力强大的神奇生物签订契约。”

“这两条路都是困难重重。恶魔的危险性不言而喻，那些天生强大的神奇生物同样心高气傲，一般的巫师根本入不了它们的眼。”

“再加上高等神奇生物的数量稀少，与恶魔签订契约慢慢成为了炼金术师的主流。在签订完契约之后，炼金师们会获得更加庞大的魔力加成，以便于增加他们自身对炼金术的掌控。并通过魔力加成对炼金术进行改进，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强大的炼金物品。”

尼克·勒梅喝了一口茶，看着芙蓉和尤利西斯专心听讲的模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慢慢地，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弊端就暴露出来了。地狱生物在与炼金术师签订契约时，一般会在契约中要求非常多血腥残忍的附加条件，这也导致了那部分炼金术师变得臭名昭著。”

“但名声坏归坏，越来越多的人没能抗拒力量的诱惑，投入了恶魔的怀抱。他们在欧洲大陆上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腥狂潮，扭曲心灵，散播瘟疫，收割灵魂……堪称无恶不作。在他们的身后，隐隐可以看见地狱君王们的狞笑。”

“战争就此再次爆发。”

“在近百年的战争中，那些纯血家族和隐藏的家族们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堪堪将那些邪恶的炼金术师打散。战火将欧洲大陆的绝大部分土地都席卷了进入，造成了十分惊人的破坏。战争结束之后，巫师们尽力弥补了由战争带来的破坏，并在巫师议会的主导下，于一六八九年颁布了《国际巫师保密法》，从此巫师界便隐入暗中，与麻瓜世界隔阂开来。”

尼克·勒梅轻轻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

良久的沉默之后，尤利西斯才轻声叹道：

“波澜壮阔的历史。”

不过，他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疑惑。尼克·勒梅难道邀请他过来就是为了跟他说一段历史吗？

“我看得出来，尤利西斯，你志不在炼金术这条道路，魔纹和魔咒已经足以占据你绝大部分的心神，因此我不会厚着脸皮要求你来当我的学生，哪怕你确实有很高的天赋——说起来你似乎在哪条路上都有极高天赋。”

“过奖了。”

尤利西斯笑着说道，不过心里有点奇怪，这位老人似乎还挺了解他的，明明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我说这段历史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对炼金术有自己的看法。我知道现在有些组织通过炼金术来做一些肮脏邪恶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坏掉了炼金术在你心中的印象。”

尼克·勒梅缓缓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