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颜答道:“后来王播做了大官,朝廷派他镇守扬州,他又到木兰院去。那些和尚自然对他大为奉承。他去瞧瞧当年墙上所题的诗还在不在,只见墙上粘了一块名贵的碧纱,将他题的两句诗笼了起来,以免损坏。王播很是感慨,在后面又续了两句诗道:‘三十年前尘土面,如今始得碧纱笼。’”
宋青书皱眉问道:“他有没有把那些贼秃捉来大打板子?”
慕天颜道:“王播是风雅之士,想来题两句诗稍示讥讽,也就算了。”
宋青书摇头道:“这我就不认同了,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然应当快意恩仇。你们汉人那位孔圣人不是有句话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换作是我的话,必定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众人一开始只当他是不学无术之辈,心中还暗暗嘲笑金国怎么让这么个浑人当上了军政一把手,可是刚才那一瞬间对方身上升起来的威势,却是让一干人等冷汗直冒,顿时对其刮目相看。
“元帅大人不仅能征战沙场,居然还熟读论语,实在是令我等佩服佩服!”慕天颜一干人等急忙大拍马屁,弄得宋青书都有些晕乎乎起来,心想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大人物都免不了俗,这法螺功的威力的确非同小可。
幸好宋青书牢记着自己的目的,顺势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进寺去看看当年王播题下的诗还在不在。”
一群官员面面相觑,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里面青灯古佛,万一扫了两位钦差大臣的兴致就糟了。
幸好索额图非常给面子,闻言笑道:“正好我也来了兴致,老弟,我们一起去瞅瞅吧。”昨日两人结拜时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女儿乌云珠都那么大了,索额图的年纪当然比唐括辩大,因此他是义兄,唐括辩是义弟。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往寺庙里走去,寺庙里的僧人早就得到消息,急忙迎接出来。宋青书此行本来就是为了打草惊蛇的,哪能由着这些僧人领着他逛?
完全不搭理那些僧人,只顾闷头乱闯。一般寺庙的结构他早已烂熟于心,心想宋朝的使臣既然要在寺庙里落脚,想必只能住在香客客房之中,因此他虽然表面上看是在漫无目的地乱逛,实际上却是直接往客房那边而去。
“众位施主请留步,前面是本寺香客留宿之所,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当宋青书抬脚欲往院子里走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僧人满头大汗地出言阻止道。
“本帅就是想到处看看而已,有什么问题么?”宋青书故意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这……这恐怕不太方便,里面都是香客,万一打扰了他们休息,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来本寺添香油钱。”那僧人硬着头皮说道。
宋青书哈哈一笑:“原来是念着香油钱,来人啊,给这位大师五百两银子,就当本帅的香油钱。”
早有金国士兵上前递了一袋银子给那僧人。
宋青书笑道:“现在我也是香客了,进去看看你们提供的住所应当没问题吧?”
“这……”那僧人急忙说道,“这个……小僧做不得主,还需禀明主持……”
他还没说完,宋青书顿时勃然大怒:“你一直推三阻四,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来人啊,给本帅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