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挥笔涂出一大片黑色,又蘸剩下的文蛤粉点出一抹白,“如此,你眼里看的,却是这一点白。”
红药若有所悟,“那将军府的人,咱们便不用理会了?”
不用。”李蝉把麻纸扔到脚边铜盆里,麻纸遇火而焚。
雪夜里的惊鸿一管,化作一幅图画,在李蝉心中留下了一些印象。没过几天,园里的家具添置齐备,他在玉京的生活,也逐渐稳妥下来。
每天卯时前后,园里的鸡鸣总要比谯楼的更鼓声提前一会,庖厨间的炊烟随之升起。李蝉吃过饭,便在那棋亭畔打拳。他游历西方诸国,熟谙各类武学,如今打拳却不再遵循拳法套路,举手投足间,身体与天地气机流转时而合应,时而拨动,时而逆行。
道门把修行分成五境,众生都在见境,能拨动天地气机,就是入了种境。市井传言里,修行者身具法力,将法力运使出来,可化作火焰、剑气之类的神通。法力深厚者,施展的神通越厉害。其实不然。
对修行者而言,法力无形无质,既不似雪能积藏山中,也不似风能蕴于渊穴。修行者识得万物流转之机,谓之法,拨动这玄机,谓之力,合则为法力。商贾较力,比的是财帛多寡、仓廪虚实。修行者斗法,斗的却是见道厚薄、领悟深浅。
日众生的妖神种道,如同得了琴中的二十四弦,也似是学得了作画的二十四种笔法,离开玄都一路东行,降妖伏魔他见得更多众生,修行他在园中温故知新,從已有的领悟中,推算更多的变化,是当下的修行。若能入乾元学宫,读前人留下的神通法门,参照映证,获得更多领悟,也是修行。
若有朝一日,能见一弦而知众弦之变,犹如善奏琵琶者,换了琴瑟,也能信手弹出曲子,便是入了知境。
修行之余李蝉回忆关外游历之事,记入书中岁乾宫广招人才,从秋末到来年春天,正是生徒行卷的时间。乾元学宫收录人才,不光要考试,也看声名,这段时日里,想进乾元学的、便各法文会中劳着苦心撰写出来的诗文、道论,游走于公卿之家,投献于显要门第。李蝉却没凑那热闹,只修行手画,偶尔与陈暗初见面,抹山人的消息立冬过去,小雪节来临,玉京的雪下得愈发大了,邸抄传来圣人入关的消息,让酒肆间热闹了几分,巷间的积雪却日益增厚。
这天午后,陈皓初披着一件灰狐裘,冒着冷风,趟过半尺积雪,来到门前,“李郎怎么也不去那些文人集会里凑個热闹?就算不博取声名混个脸熟也好。”
李蝉挂上门门道“我也不擅与人交际。”
“可惜。”陈皓初拢袖苦笑,“咱们神咤司右禁能办的事不少,名声却不受待见,你当了京畿游奕使,反而……唉。”
李蝉一笑,“名声差點嘛,我反*惯些。”
“我若有李郎的心胸就好了。”陈皓初也笑起来,“我今天过来,给李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说说。”司中本该为你接风洗尘。但袁杀君随圣人西行,把馘魔大将军和飞鹰走马三大都尉都带走了,司中长官只留下了陈将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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