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们出发没多久后,友美才意识到由于能够和我一起外出她有些过于兴奋忘记那行李了。
其实我们出发的时间很早,就算是等友美回家拿上行礼再去车站时间也绰绰有余。
可是,在她走了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带上她一起实在是太麻烦了,作为龙套本来就又忙又累,哪有什么时间照顾她?要是到了剧组,友美再像前一天晚上一样闹起来了,自己有该怎么办?
我心想反正自己也没告诉过她具体的出发时间和拍摄地点,便改了主意决定不带上她。
念及此,我拿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说自己看错了时间,如果等她就赶不上车了,让她回家后就不要再出来了,等拍完这出戏我带她去东京玩作为补偿。
然后,我就一个人上路了。
可是我没曾想,自己刚刚到车站,还没来得及检票上车,就收到了剧组发来的消息。
主演刚刚被人爆出了非常恶劣的丑闻,,还好拍摄尚未开始,所以剧组选择紧急更换演员,但是相应地拍摄时间也暂时延后了,所以我那天就不再需要外出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挺开心,如果现在回家和友美好好解释一下,怎么样也比我拍摄完再回来的补偿更有诚意。
就这样,我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后,就看到在路边围着一大群人还有警察,大家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这种情况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我好奇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发生了车祸,据说死者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当时我自然是以为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现场医务人员搬着尸体恰好从我面前路过。
看着担架上死者从盖着的白布下隐约漏出的衣着,我觉得有些熟悉。
再看到掉落在现场的那个旅行箱……
我没有想到死者竟然是友美!这一定是因为我告诉她时间不够了,所以她才会拼命往车站赶最后变成这样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房间里,因为烧还没退,所以身体很沉重,意识也不太清醒。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这很奇怪,因为自从父母去世姐姐去东京打拼后,家里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居住,我原本还以为是姐姐突然回来,可当我定睛一看,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友美。
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烧得稀里糊涂的原因,竟然完全忘了友美已经在早上因为车祸去世,只是在想她怎么来了。
友美也没有说话,当然了,作为一个哑巴她自然也不能说话,她默默地走到我的床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
这是我才意识到,友美应该已经去世了!
我想要推开她,可我那时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只能随她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友美也消失不见。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也许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大概是自己因为愧疚导致在梦里见到了友美。
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我稍微弄了点东西吃了就继续睡下。
可结果到了晚上,友美又出现了……
由此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天,友美晚上都会准时出现,即便是我被姐姐接到了这里也是一样……
……
孝三郎的故事说完了。
这算得上是个略微有些狗血的爱情故事,但是……
在这个故事里,孝三郎肯定做错了,他不应该欺骗友美,所以,他得到了坏结局。
友美也是一样,她的要求确实有些无理取闹,所以,她得到的也是坏结局。
这似乎又印证了酒吞的话。
“这就是您之前一直隐瞒自己其实知道女鬼存在的原因?”大岛毅显然不像良守一样想的那么多,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的,很抱歉了。”孝三郎闭上眼睛,“我已经害死了友美一次,怎么样都不能再害死她第二次……其实,我很清楚友美是来找我报仇的,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孝三郎这话说得大岛毅反而没话说了。
如果受害者自己主动愿意被鬼杀死,那自己能怎么办?
“如果一定要说友美是来找你寻仇的倒也未必,现在下这个结论未免还有些太早了。”良守忽然开口。
“友美不是来找我寻仇的?!”孝三郎大吃一惊,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惊讶,这句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寻仇代表的是恨,当然了,我不能说友美现在的心里没有恨,您刚才也看到了,友美会化作厉鬼自然也就代表了恨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良守解释道,“人死后化作的鬼是执念的产物,只有强烈的执念才能让他们的灵魂不前往黄泉而是停留在人世,可是,如果友美的执念仅仅只是恨,是一定不可能出现在已经化作厉鬼的情况下又自我克制地逆转回去的。”
“良守君……”大岛毅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示意良守单独聊聊。
“您说的很对,如果只有恨,那友美是不可能逆转厉鬼化的,可是,就像您说的,鬼一定是执念的化身,既然是执念,那么一定是单一的东西,可友美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她能够自我克制‘恨’,却又有‘恨’,这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执念了啊!”
将良守拉到一旁,大岛毅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实在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