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嫖客对于场间局势一无所知,只隐约猜测出又是那个该死的小铜牌李三思闹的事……这家伙该不会抢了人家的姑娘,所以才会被一路追杀至此吧?
真他吗是个惹事精!
不过该说不说,这姓冷的银牌也确实够义气,胆子也不小,竟然为了一枚小铜牌就跟一位七楼武夫叫板,是个汉子!
老鸨望着冷长空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崇拜,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真男人!
不过虽然她对逼王很有信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吩咐中年男人以及镇守后台的另外三名七楼护卫围了过去,只要逼王有危险,他们便要联手搞定那位突然出现的七楼武夫。
此时宋缺闻言大怒,猛然起身叫道,“老夫乃是平秋候府护卫大统领宋缺,朝廷里正五品的诏封武将,谁敢动我?”
说完他环顾四周,眼神中傲气十足。
狂到不行!
此话一落,人潮惊寂……嘶!竟然是平秋候的人!难怪这老东西这么嚣张,敢无视秦淮河的规矩在此闹事。
该死!本来还准备趁乱痛骂他几句,耽误我们泡妞干正事儿,这下好了,还是低调些吧!
老鸨也微微皱眉,表示事情有些棘手。
若是一般的朝廷官员或是民间富豪,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只要敢不守秦淮河的规矩,那就照死了办他!
可既然是平秋候的人,那就得悠着点了.....毕竟是当今神皇的表亲,真正的皇亲国戚,要是得罪了他,只怕善后工作很不好安排。
所以老鸨很快又示意中年男人不要轻举妄动,同时不断暗示冷长空快些退下。
奈何逼王只要装起逼,就相当的投入,几乎六亲不认,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会罢休。
他冷冷一笑,“不要说你只是平秋候的一条狗了,就算是平秋候本人在这里又能怎么样?执笔人皇权特许,不在六部管辖之内,更不受任何一位王候的制约,哼!反倒是你!胆敢惊扰执笔人,那便是对皇权不敬!就算杀了你,平秋候也不能拿冷某怎么样!”
逼王装起逼来那是相当的有派头,不考虑智商的话妥妥的话事人角色。
宋缺闻言竟出奇的没有再选择回应,大概是知道逼王就是个二愣子,跟他说多了只会助长他的逼气。
转而望向了沉默的老鸨,冷哼道,“怎么?莫非秦淮河也不管事了?任由一条疯狗在这叫唤?”
老鸨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位高权重的平秋候府大统领,一边是自己多年以后,好不容易遇到的人生第二春,帮谁也不好啊!
李三思见老鸨这般为难,知道她的立场相当的不坚定,决定给她下一剂猛药。
他早在见到逼王的那一刻起,便已放松下来,目光掠过宋缺直接望向了幻境的缺口处,发现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黑暗,想来幻境缺口已被修补完全。
此处人多耳杂,况且还有一位南晋国的术士跟在身边,平秋候自然不敢露面。
搞不好他和崇明已经趁势离开了秦淮河都有可能。
只有宋缺头铁,放不下自家小王爷的仇恨追杀了过来,却不想还未动手,就被逼王拦下。
此时见场面陷入僵局,宋缺竟仗着平秋侯的凶名有反客为主的可能,李三思不由冷冷一笑,调整好心情后便站了出来,“宋缺!正因为秦淮河是管事儿的地儿,才不会任由你在此叫唤!你也别搬出平秋候来吓唬人,他的名声,早在包庇罗修贤的时候就已经毁灭殆尽!”
说完他立马转眼望向老鸨,“嫂嫂,若是有人在秦淮河杀了人,该如何处置?”
老鸨一愣,先是为李三思当着众人面喊自己嫂嫂而莫名害羞,随后才下意识回道,“自然是由秦淮河先行扣押凶手,再移交给执笔人或是刑部。”
李三思闻言面色低沉,眼中隐有悲伤,他语气愈发冰冷,带着凛冬之日的清寒,“若是被杀的人乃是花船顶阁的花魁呢?”
此话一落,全场震惊。
除了宋缺以外,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惊恐和不安。
秦淮河死了位花魁?平秋候府叫宋缺的这老小子做的?
他有这么大胆子?
不要说他只是平秋候府的一位护卫大统领,就算是平秋候本人在此,只怕也不敢轻易杀害一位花魁娘子吧?
毕竟秦淮河的背景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亲国戚来这里快活可以给予他们最大的尊重,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众嫖客同时望向李三思……该不会为了拉宋缺下水,这姓李的小铜牌玩起了栽赃陷害这一套业务吧?
老鸨脸色也在此时变了,她一挥手,分立四周的护卫顿时将二楼所有出口全部封死。
随后才问道,“李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媚娘知道你与这位宋大人之间有着什么误会,但在这座花船上,大家都是冲着享乐来的,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要是因此便试图利用咱们这里的花魁来制裁他,或是开玩笑,媚娘还是劝你尽早收回那些话,以免多生事端。”
闻言至此,李三思也不解释,直接伸手指向二楼的某处黑暗,“是不是开玩笑,上去一看便知!花魁娘子的尸体还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