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听云轩。
身上仅裹着一件细纱的长公主倚靠在绣满春色的梅花软榻上,细眸半开半阖,瞳孔中泛着迷离的光色,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细手撑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姿态显得慵懒而诱人。
她的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圆润翘臀,轻柔且缓慢,偶尔细纱滑落,露出一片雪白春光,她便又伸手轻轻拽上,一静一动之间,又是另一种风情。
静卧了数息,百无聊赖之时,听云轩外忽然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一个身披细甲,腰间悬着一把古刀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看着年纪不大,可身上的气息却深沉浩瀚,带着一股自战场中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意。
他的眼神冷漠且凌厉,肃杀之意极浓,只是在望向长公主的时候,会多出一分微不可觉的柔情。
长公主稍稍睁开眼,看见来人后,便又很快闭上......她拨弄着细纱,将裸露大半的酥胸和圆臀给遮住,却不知此举欲盖弥彰,让她显得更加妩媚诱人。
年轻男子低下头,心神缭乱,右手本能性的握住了古刀。
强自镇定。
“查清楚了吗?”
长公主轻轻开口,声音软糯香甜,像是九月里的核桃酥。
年轻男子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云色贴金轴,沉声念道:
“李三思,字凤起,年至十九,亲身父母不详,生源地不详,十九年前被其养父李天横在大魏皇城脚下捡回,扶养长大。”
“半年前,李天横因病去世,李三思沿袭守城人之位,与白鹿门之案中的死者孙无常成为同僚。”
“因深夜守城时多次玩忽职守,跑去秦淮河两岸的花船上听小曲儿,吃花酒,案发之夜被发现后,便被刑狱司三位司长联名处决,判以西市问斩。”
“情报中显示,李三思本人性格软弱,本事不大,除了会哄女人开心以外,几乎一无是处,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有本事能破了白鹿门之案。”
“……”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长公主,将贴金轴收起,补充了一句:“昨日,凭借此案,刑狱司再次让三法司无功而返,且颜面扫地,刘侍郎更是中毒差点死掉,双方交战,三法司可谓惨败。”
“而在此案之中,李三思居功至伟,据说,三位司长已经撤掉了他的死刑,并且很可能会有重赏。”
长公主拨弄着自己的发梢,来回打着转,闻言轻笑了一声,春光绽放。
她说道:“只怕不仅仅是重赏吧,除了执笔人里那位向来自视甚高的秦司长外,三尺阁的赵怀远,监察院的陈汉心肯定都会不遗余力的招揽他。”
“就连本宫看到他破案的本事后,都忍不住想将他留在身边了,不为别的,单纯的长长脸也好。”
年轻男子顿时警惕起来:“殿下,您对他有想法?...此人虽然探案有一手,但据说他天性风流,和秦淮河的十位花魁关系都极好......”
言外之意,李三思人品太差,殿下您要注意点。
可不许背后说人坏话哦......长公主笑道:“一个小小的守城人,月俸微末,理论上来说,应该连阔绰点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常去秦淮河厮混?而且还能和那些眼光极高的花魁们做朋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很会哄女人开心,而且某方面的本事可比破案要厉害多了。”
年轻男子沉下眸子不说话。
握刀的手紧了紧。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白狼啊,你成天板着一张脸,可不讨女人喜欢哦。”
“今日本宫告诉你一个道理,作为一个男人,手上的刀固然要很厉害,因为能保护女人,可身下的刀要更厉害,这样才能征服女人。”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应该清楚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也应该明白本宫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所以你整天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本宫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啊......难道,本宫还不够美吗?”
她盯着年轻男子,眸间泛着动人的水光。
风自窗外进来,吹散了长公主身上的轻纱,她不再刻意遮掩,任凭那一抹雪白的柔软暴露出来,媚的惊心动魄。
整座听云轩内,刹那间春色弥漫,处处弥漫着一层香艳的气息。
若是李三思或是陈小德在此,肯定会咽着口水来一句:“你好骚啊!”
然后与其互搏。
年轻男子却只看了一眼,一张冷脸顿时涨得通红。
可他握刀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是愈发用力,似乎这样才能克制心中强烈的冲动和欲望。
“殿下,曹公公说了,登上七楼之前,我必须保持纯阳之身。”
年轻男子低头说了一句,便退到了门口。
强行进入贤者时间。
曹人往!...长公主有些失望的拾起轻纱,不再去看年轻男子:“大魏朝那么多的修刀高手,为何偏偏要拜入他的门下?哪怕他是大魏三朝内府总管,实力和权力都大的离谱,但终究也只是一个阉人,你跟在他后面练刀,小心把你变成小太监!”
年轻男子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因为曹公公的刀,是大魏最强的一把刀,有他教我,胜过千万良师。”
“木头。”
长公主不想再搭理他:“你下去吧,去帮我看看凤起在干嘛。”
“凤起?”
年轻男子皱起眉......竟然直接称呼对方的字了,如此亲热,看来殿下是真的对他有想法了。
短暂失神,长公主稍显不耐的轻斥声很快传来:“还不快去?”
“遵命!”
年轻男子沉下心绪,倒退着走出房门。
踏上听云轩外的那条青石板道之时,他将腰间的那把古刀握在了左手上,右手则平直向前,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