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距离明军差不多有一百三十步左右,寻常火铳根本没有这个‘射’程,通译官有恃无恐,见杨涟扯着嗓子大叫,他气得伸手就打。--
“老东西,想死没‘门’……”
啪啪啪!
枪声突然想起,通译官猛地回头,眼前只见一片白烟,铅弹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血雾迸溅,他一头栽下马车。
二十杆鲁密铳一起‘射’击,杨涟自然也好不了,他的‘胸’前和小腹中了五六枪,血流如注,眼看是不行了。
杨涟的脸上却显出了一丝轻松,身为大明臣子,孔孟‘门’徒,如是落到了建奴手里,受尽百般折辱,还不如一死了之。
朝廷不但不会追究罪责,还能优待家人,好处多多……想到这里,那个恨得牙根痒痒的张恪,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杨涟头一歪,气绝命尽f∴,m.……
后面的建奴全都吓了一跳,他们万万想不到明军竟然如此大胆,敢打死他们的巡抚!
“快去把人抢回来!”
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大声的喊叫,他跟随老奴多年,经验丰富,知道杨涟这种人物,哪怕是死了,尸体也有巨大价值。
他一声令下,建奴们撒开了战马猛扑过来。
他们有了动作,而张恪比他们还快,他对着周敦吉一摆手,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杀奴!”
一句话点醒了周敦吉,他急忙摆手,戚家军昂首‘挺’‘胸’,一个个怒气填‘胸’!别管杨涟如何。他在最后关头英勇求死,感动了不少士兵。
而张恪果断下令,也让他们对大人刮目相看。杨涟的死反而让大家士气高昂,恨不得和鞑子拼个你死我活。
在距离绑着杨涟马车三十步左右,戚家军果断停下来,前排士兵单膝跪地,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冲杀上来的建奴!
“‘射’击!”
周敦吉扯着嗓子大喊,瞬间战场上枪声隆隆,硝烟弥漫,冲上来的建奴被淹没其中。不断有人中枪倒地。血‘花’‘乱’飞,肢体断裂。
浙兵的确有个狠劲,几个建奴白甲兵,他们是额亦都的亲随,作为老奴的亲信,额亦都有三个牛录,分别挂在镶黄旗和正白旗之下。要知道建奴可是封建制的,八旗更是爱新觉罗家的‘私’产。额亦都能拿到三个牛录,绝对是旷世的恩典。
由此可见额亦都的厉害。他手下的白甲兵更是凶狠无比,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
有一个白甲兵战马被击中,从马背上掉下来,他竟然向前一滚。重新站起来。而且他从后背上‘抽’出两根标枪,甩手抛出,三十步之外的两个浙兵被穿透了‘胸’膛,应声倒地!
白甲兵得意地狞笑。大步向前冲击,后面几个也纷纷投出标枪飞斧铁骨朵一类的东西,一下子十来个火铳兵死伤。造成了缺口,补充都来不及!
建奴嗷嗷怪叫,离着戚家军的阵线只有几步之遥,要是让他们冲进来,不知多少人要受难。
有一个十几岁的长枪兵猛地冲出。
“死!”
‘花’枪像是一条怪蟒,正好刺中领头建奴的‘胸’口,枪头一顿,士兵拼命用力,却分毫刺不进去。
白甲兵披的‘精’铁盔甲岂是那么简单,那个家伙虽然‘胸’痛,但是却没什么大伤。他猛地挥动大斧,枪杆被他砍断。
“哈哈,明狗受死吧!”
白甲兵疯狂冲上来,年轻的士兵赤红着双眼,他突然把手里的半截长枪扔出去,白甲兵的眼前一‘花’。借着这个机会,小伙子一跃蹿上来,双手掐住白甲兵的脖子!
“狗鞑子,看谁先死!”
白甲竟然被扑倒,两个人顿时滚在地上,士兵拼死掐住脖子,白甲兵脸憋得通红,简直都要气疯了,被一个小娃娃按住,他还有面子嘛!
手不停地划拉,突然抓到了肋下的短刀,猛地‘抽’出,狠狠一刀,刺中小兵的腹部。
“滚开!”
白甲用力一推,小兵重重摔出去口鼻喷血。白甲兵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往前冲。
可是他一抬头,等待他的是十几杆火铳,一起喷吐硝烟。
枪声‘乱’响,铅丸刺穿坚实的铠甲,打碎骨‘肉’,战无不胜的白甲兵也只能张嘴喷血,像是一面山一样倒下去!
“他……他……死了!”年轻的长枪手含笑闭上了眼睛……
六七个白甲全都死在了阵地前面,戚家军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建奴终于感到了害怕,他们来不及抢夺杨涟的尸体,纷纷转身逃跑。
小试牛刀结束,戚家军面前多了一百多具建奴尸体,他们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代价。
“打得好!”
张恪忍不住拍手称赞,戚家军的确不凡。
此时浑河南岸的明军也都摩拳擦掌,等不及了。在吴伯岩的指挥之下,他们砍伐松木,用长长的木杆把船只连在一起,正好义州兵有大量偏箱车,将车板拿下来,铺在松木杆上,平整的桥面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