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炉中,一枚古朴的三色令牌凭空悬浮着。
随着数道真炁打入鼎炉,炉中的烈焰登时又盛了几分,其上勾勒的符文逐渐脱离出来,慢慢盘踞于令牌上空三尺,凝结成一道精致小巧的剑影。
失去了符文的庇佑,令牌好似烈阳下久晒的坚冰,融作一团不断翻滚的液体。
李晏盯着鼎炉沉吟片刻,蓦地将金属液体泼往火中的符种。
滋滋!
仿佛冷水激在热锅的灼烧声响起,三色的丝线似血管一般在炉火中不断生出,迅速缠绕上半空中沉浮的剑符虚影。
嗡嗡!
法剑发出阵阵轻颤,呈现前所未有的凝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晏心中暗道一声,张开口,往火上的符种骤然一吸。
符种连带着令牌所化的灵液,如琼浆玉露,彻底落入了道人的腹中。
李晏当即微闭眼眸,随着自己的呼吸,两耳返听。
收手掐诀,将心神沉入灵台。
李晏赫然发觉,一颗圆坨坨之物已经悄然地生了出来。
其恍若中秋之圆月,皎洁的挂在李晏的泥丸宫中,释放光明,清扫灵台。
隐约还能感受到其中凌厉的剑气。
此物正是剑丸,那枚藏剑令褪去铅华,恢复原貌之后的模样。
李晏心神一动,复又将剑丸吐出。
随着他念头的变化,长短伸缩无有不如意,其势奔掣,静室中凡有所触,无不登时化为齑粉。
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等的杀伐术。
李晏心满意足地将剑丸收回,拂了拂衣袖,收回在屋外看守的阴煞玄蛇。
掐指一算,正是升仙大会召开的时候。
……
等李晏步入青羊观正殿,包括许修远在内十余人早早已经候在那里。
除了许修远的一子一女,以及陆道吉父女,还有七人,其中一老者更是有着炼炁五重的修为,赫然正是前日才见过的袁道人。
“吾等见过升仙使。”
许袁二人皆是举手作揖,朝李晏恭敬礼道。
无论平日交情如何,此刻的李晏作为巽风观下派的升仙使,于情于理都要礼遇一番。
李晏自然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受下这一礼,心安理得地坐上了首座。
“此次升仙大会在青羊观中举行,持升仙令者共三人,诸位可有甚异议?”
取出一枚玉简,李晏端正颜色询问道。
巽风观派遣升仙使下山,当然也不会任由着他们胡来。
每一场升仙大会都需要用特定的玉简记录,以防有身怀不轨的道徒以权谋私,坏了山门规矩。
毕竟能被赐下升仙令的,大多为宗门立下过汗马功劳,若是功臣后代的权益都不能得到保护,还有谁愿为宗门卖命?
不过规矩从来都是让人钻空子的。
譬如许修远换取白家那枚升仙令,也是看准了白家无一人拥有参属,兼之家道中落,还不如用一场虚无缥缈的道缘,换取自家一世的富贵。
“吾等无异议。”
众人自然都是如实说道。
“那贫道宣布本次升仙大会即刻开始。”
李晏从纳物袋中取出问道珠,示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少年上前接受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