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梭在庭院中缓缓落下,走出两大一小三道身影,随后便蓦地缩小,化作流光,落入其中一人袖里。
“等会儿愚弟就让下人将朝时送往文殊兄屋中。”
从冯虚御风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吕文煜对待李晏的态度越发显得尊敬。
如今这世道,便是一般殷实的富人家,大多也止一日食两餐。
辰大食,申小食。
也唯有吕家这样百年兴旺的官宦世家,才会诞出一日三餐这样的习惯。
“子厚兄无需多客气,贫道辟谷多时,已有许多年不碰荤腥。”
李晏婉言拒绝道。
相比吃早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子厚兄可知滁州有间苦蝉观?”
没等吕文煜客套两句,李晏忽然话锋一转,提起另一处风牛马不相及的地方。
“某不曾听闻。”
吕文煜竭力想要回忆,然而滁州离吕家所在的惠州足足有数百里之遥,单单以如今的马力,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得走出州府,论及更遥远的滁州,自然是有心乏力。
“看来,贫道也只能亲自走上一遭了。”
对方的回答显然在李晏意料中,只是他还有些疑惑,只有去了那苦蝉观方能揭开,故而此番不论想还是不想,他都须去上一趟滁州。
见吕文煜面色有些犹豫与担忧。
心知肚明对方这是害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国师派来刺杀的妖道又至,李晏从纳物袋中取出一物交到吕文煜手里。
赫然正是他方才见过的那条碧色衣带!
“若是国师再派高手上门,欲行不轨,子厚兄只需将此丝带掷出,以手摩挲玄鳞,嘴上默念吾奉玄君急急如律令,只要来人修为不高出我,这条阴煞玄蛇足以将来人吓退。”
李晏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闪着幽光的玄鳞贴在吕文煜的手背。
玄鳞甫一触碰到吕文煜的身体,便好似有了生命似的,骤然钻了进去,化作一道刺青,盘踞着一动不动。
“只是子厚兄须记得,此物不可多用,不然失去几年阳寿都还是轻的,至于其他代价……”
李晏给对方抛去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道人以真炁催使法器,并不会遭反噬道化,可对于凡人而言,法器上残留的源气可比阎王帖那玩意还要来得恐怖。
使用的次数若是过于频繁,坊市里那些身形奇畸的游方道士便是前车之鉴。
吕文煜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再看向手背刺青的目光也不负方才的跃跃欲试。
“子厚谨记。”
见对方如此识趣,李晏满意地颔首道。
“你也大可放心,贫道此去不过小半时日,若是顺利,夜里就能重返贵府,将那玄蛇放在子厚兄处,不过是为了以防不测。”
给吕文煜吃下一颗定心丸,李晏这才复架起飞梭,在父子二人各异的目光中朝着天边遁去。
……
李晏此行的目地,苦蝉观,自然不是他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