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县,本来不过是醍醐山下一个再不起眼的小县城。
巽风观会选中它作为物资中转之处,就是看中此地离醍醐山冲虚殿的位置适中,既不至于来往奔波太过疲乏,又不会因为距离过近,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给不出反应的时间。
“参玄师兄,这是最后一批药材了。”
持国寺的弟子笑着从法器上走下来,将一只纳物袋交给李晏清点。
“不错,有劳怀真师弟了,快去营房歇歇吧。”
李晏打开纳物袋,粗略用神念扫过一遍,确认无误点了点头,热情地招呼小和尚道。
巽风观和持国寺之所以能够相处的这么和谐,冲虚洞府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功劳,两家的高层战力被一网打尽,迫于无奈不得不暂且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至于会不会藏私,那就仁者见仁了,至少表面功夫是做到位。
李晏作为炼炁十重的修士,在这里除了三位内景上师就数他修为最高,自然当仁不让担起了营房管事的职务。
营房管事听上去威风。
说白了,就是个干杂务的,负责应付那些既麻烦又耗费时间的苦差事。
毕竟戴着个管事头衔,多少还是有些权力的,换个修为低的来干这事恐怕难以服众,可你要让内景上师来处理这些就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兼之如今暂代巽风观观主一职的正是李晏的师尊,苦叁上人,身为徒弟替师父分忧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李晏就被丢到了这个位置上面,美其名曰好好磨炼。
这几日下来,耳边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那个师弟的咋呼:
“参玄师兄,这边这个阵法怎么弄?”
“参玄师兄,这边药材不够了。”
“参玄师兄,持国寺的人又和散修打起来了。”
“参玄师兄……”
好端端一位夺舍期大修士,差点儿都要被折磨成神经衰弱了。
掂了掂手中的纳物袋,李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任谁把同一件事情做上千遍百遍,都会觉得枯燥乏味,尤其还是些与修行无关的琐事。
李晏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丹房的方向走去。
所幸观主他们已经找到阵法的漏洞,想来脱困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不然再熬上一阵,天天面对如此多的修士,非把他逼疯不可。
虞山县数以千计的修道士,除了巽风观和持国寺的弟子,还有不少是过来撞仙缘的散修。
倘若一开始两教还抱着独占仙府的念头,如今却是多半打消这个想法,法相真君遗留下来的洞府哪里是他们可以染指,光是其中的大小禁制就折进去了不少弟子。
再这么消耗下去,恐怕不等阵法被突破,两教的菁英就已经消磨的差不多,倒不如索性把禁令解除,让这些散修去替他们试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道两教不怀好意,但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依旧源源不断地有散修前赴后继。
当然这些散修也不是一无所获。
有个炼炁三重的散修,眼看寿命无几咬着牙闯入禁制,还真让他机缘巧合得了一朵灵芝。
那道人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辨识出此物来历,就立刻找处隐蔽地方将灵药炼化,再出来时赫然已经是炼炁七重的修为,就连根骨也得了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