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颓废的躺在明黄马车里面,旁边的鎏金跪俑暖炉里面燃烧着炭火。马车里面暖熏熏的,把他和外面凛冽的北风隔开。大妃阿巴亥跪在努尔哈赤的脚下,轻轻给这位天命汗捶腿。
温暖的马车并不能温暖努尔哈赤的心,自从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惨败,攻打锦州惨败。攻打觉华岛还是惨败,努尔哈赤甚至怀疑,自己率领的还是那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女真八旗?
掀开黄色团龙织锦窗帘,看看外面越来越远的宁远城。努尔哈赤还是点了点头,信心又回来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女真八旗还是那个女真八旗。明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仍旧不敢出城和自己的士兵野战。
“大汗不要烦心,汉人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您打的胜仗还少了?从赫图阿拉一路打出来,如今咱们有了抚顺,清河,沈阳,辽阳,整个辽东除了山海关和锦州,都在您的治下。”阿巴亥偷眼看着努尔哈赤的脸,看到努尔哈赤脸色缓和一些,开始给丈夫吃宽心丸。
“你懂什么!大明家大业大,咱们就算是杀了大明五万人,十万人。过不了几个月,人家又能派出几万十几万人的军队。
咱们家底薄啊!女真八旗,一共才六万多旗丁。这一次就损失了一万多人,还有许多受伤的人怕是会留下残疾。
大明输得起,咱们输不起啊!”努尔哈赤喝了一口热茶,长长吐出了一口惆怅的气。
和大明作战,就像是和一个累世巨富在桌子上赌钱。你赢了几把无所谓,这个大家伙每次都押上你的全部身家。你只能被逼着赌下去,如果一直在赢还算了。
只要你输了一把,那就是倾家荡产的结果。
还好,这一次算不得输得彻底。伤亡一万多人,虽说是损手烂脚,但还不算是断手断脚。
这样一想,结果或许还不错。至少,大明还没有靠这一战翻盘。
“大汗是百战起家,有什么输不起的。我看汉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您看看,他们只敢龟缩在城里面不出来。
就算是咱们现在败了,他们也不敢出城来与我们一战。大汗的八旗,还是那个霸气的八旗。”阿巴亥得宠不是没有理由,看到努尔哈赤脸色缓和下来,立刻顺杆爬。
“呵呵!阿巴亥,你总是那么会说话。多尔衮像你,聪明!”努尔哈赤捏了一下阿巴亥的脸,二十九岁的女人虽说年纪大了些,可也有了一股成熟女性的风韵。
这种风韵对男人有很强的吸引力,更何况阿巴亥十四岁起就跟着努尔哈赤。两个人算是老夫老妻!
“大汗说得哪里话,多尔衮是妾身的儿子,更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他身上流淌着大汗高贵的血,不聪明可怎么成。”
阿巴亥正说着话,忽然见到努尔哈赤坐了起来。掀开了织锦窗帘,随即又放下。
“哎……!我的儿子,也不是都聪明。那个莽古尔泰就让人操心!”努尔哈赤无奈的说了一句,刚刚他感觉到马车异常的震动。凭借过年的军事经验,他知道是有大股的骑兵赶到。
掀开窗帘看过才知道,是正蓝旗的好大一群骑兵。阿济格带着正黄旗的人迎了上去,自从褚英意图谋反之后,努尔哈赤就不再信任儿子们。
这样带着一群骑兵来见自己,莽古尔泰简直是昏了头。
没过多一会儿,阿济格就带着莽古尔泰来到了马车前。
“阿玛!五哥说他有要事禀报!”外面响起阿济格的声音。
“说吧!”隔着门,里面传来努尔哈赤不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