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千年谋划只今朝,英灵遍地铸王骨!(1 / 2)

晋主握拳,背对着那古老的青铜之城,呼吸急促。

他看着眼前远道而来,一身血脉纯粹,气息浑厚直逼神血之王的年轻人。

眸子里燃烧着的,是属于不甘的一片赤红。

凭甚么!

他要在国破削王之后,继续为神血后裔,驻守镇压着玄商?

凭什么!

周天子明明可以出了镐京,叫大晋之土永远存在,却选择了漠视?

凭什么天上的神圣,要不回应他的呼唤。

凭什么三晋那些宣誓效忠的宵小,却要篡夺他的权位?!

“既这天下掌棋之人,都想要叫孤成为历史,彻底掩埋于过去,去当个死人!”

“孤,又怎可能叫你们如愿!”

晋主心中冷笑着。

他如今的寿元,还没有走到尽头。

不管今日,这玄商后裔是否会答应他,这背后沉没的青铜古城‘朝歌’,他都会亲自给他开启!

不为别的。

就是为了叫这一成不变的九州,叫这三家分裂的三晋土地,彻底颠覆!

相传当年陨落的天命玄鸟,神血之中蕴藏着不灭的火,只需要一滴,就能叫他以权柄之力,重焕新生。

但就算是做不到,或是这年轻人事后背信弃义

也是无伤大雅!

因为,只有最古老的神血之王,才对于那个失落的时代,有过记载与印象。

他们明白,曾经玄商的王,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那是哪怕天上的神圣降临,做圣者姿态,都无法在地上彻底将其灭杀,湮灭的人物!

纵使是得到了钦定赐福的神血之主——周天子!

也不及那人!

即使最后,他依旧不敌无敌的神圣。

可,只要能叫曾经覆灭的玄商,再度留下传承,亦或者是其他变数!

那也足够叫这些地上显赫的执棋者,喝上一壶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若是自己无法恢复如初,大不了鱼死网破,一起都别好过!

看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戾气的晋主。

季秋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打量了下他,举止有些沉吟,似在权衡。

但实则,他的内心早就已经有了选择。

之所以沉默不语,吊着眼前的晋主。

不过是在做做姿态罢了。

并且,

他还有些怜悯。

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叫一尊昔日的神血之王,到了今日的癫狂局面?

“他心中对于赵、韩、魏三尊神血之王的怒火与愤恨,怕是当世无人可出其右了。”

“若是能有制衡手段,那行驱狼吞虎之策,完全可以叫这晋主去搅动一时风云,让这三晋大地的神血之王与神血后裔,陷入焦头烂额之中。”

“再不济,也能把原本的一潭死水,彻底搅浑。”

季秋心下思索。

而在模拟之中,晋主背后的那朝歌古城。

也确实有能叫他成功蜕变的手段,并且可以对其,加以制衡。

于是,顺着晋主的眸光注视,季秋轻轻颔首:

“阁下的这笔交易,如果我能做到,自然可以答应。”

“但在你背后的这座青铜古城,我从未去过,与里面你口中所谓的那尊王,更是素未相识。”

“且不说什么其他的传承,只单言你所讲的那一滴神鸟之血,我当真能够从中觅得?”

季秋话语里,带着些模棱两可。

虽有模拟之时的记忆,但那画面与情景的灌输,虽是真情实感,但到底还是不如亲身经历。

而且其中有些东西,都是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所以,他自己其实也没有万全把握。

但与季秋不同的是。

心中早已想了此事近千年的晋主,却是完全不在意这些。

他听到季秋的回应,只是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并未率先答复,只是慢慢转身,面对着那道宽阔、宏大、古老的巨大青铜城门。

缓缓走上前去,并将干枯瘦弱的手掌,按在了上面。

随后,口中泛出了低语:

“俯瞰天下的神圣,地上行走的诸王,共同见证.”

“将忤逆的人王,将不该存有的朝代,彻底封存于无边逆流,以晋之王血,神之权柄,以作封禁”

“将审判之人的头颅,四肢,躯干,分镇于四海八荒!”

“将古老的王城,彻底抹去!”

他的声音,渐渐高昂。

这是当年,初代晋主在神圣的见证下,在古老的三晋大地立下王朝,并镇压朝歌的封印祭词。

至于今天,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他的后裔,却是用着他曾经教授的方式与钥匙,去反其道而行之,亲手

将曾经封印的古老巨城,再度开启,并叫它——

重见了天日!

古老的青铜城门,开始‘嗡嗡’颤鸣,不停抖动着!

而晋主那一身黑袍,于此刻却突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如同自燃一般!

他那本来枯萎的赤发,被火焰点灼,那惨白面容泛起了威严。

执掌‘初火’的权柄,此刻的晋主,仿佛一尊真正的王者,屹立在庞大的古铜城门之前,以火为薪,可焚烧一切!

那沉没了朝歌,随着季秋到来而一分为二,露出宽广大道的滚滚黑水,此时随着天边暗沉,狂风怒号,竟掀起了滔滔海浪,连绵不休,好似能将一切尽数埋葬!

至于晋主。

他那触摸青铜古门的手臂,黑色的袖袍寸寸龟裂,露出了潜藏于底下的道道赤红纹路。

滚烫的王血,从晋主的手掌传出,连通他那权柄的力量,将烙印在硕大城门之上,那一道道复杂玄奥的古老纹路尽数填充。

偌大的青铜古门随着被王血浸染,发出了氤氲青光,逐渐溢散,并且开始愈发猛烈的震动起来!

甚至连门扉.

都有了些微松动!

一寸.两寸一丈.两丈

由得神秘的古铜浇筑,有着无边伟力的城门,那本来附着其上的无形屏障,被晋主以王血浸染,彻底失去了神效。

而他伸出的那只手臂,更是血管爆开,赤红色的血液流淌着,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松软的黑土上。

但其对此,却是浑然不觉。

只是微微仰头,看着那缓缓打开的古老城门,甩了甩王血淋漓的臂膀,继而张开了双臂,似是在拥抱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

“果然,果然!”

“只有流淌着纯正的玄商血脉,亲自踏足到这朝歌之前,这古老的青铜巨城,才会打开!”

“不然,纵使孤能解开这城门的枷锁,可却始终也无法叫这大门打开,踏足一步!”

正说间,晋主转过了头,看着一身血脉沸腾,与那敞开城门的朝歌深处,隐有共鸣的白袍年轻人,道:

“你会寻找到的。”

“孤的父镇压了此地几千年,孤自黑夜之变,失去了王名后,也在此枯坐了上千年。”

“这千年时光,从未有过像你这样的玄商后裔,踏足此地!”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不仅如此”

“你,也必将肩负重复你们人族昔日辉煌的重担!”

“所以,这朝歌里存在的东西,你必将都能尽数取走,又岂能只有区区神鸟之血?”

说罢,晋主大手一挥:

“去吧。”

“孤期待着,你能够得到怎样的造化!”

“最好在出来之后,便能掀翻了这片天!”

他的眸子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艳羡。

不过转瞬之间,便被更加浓郁的愤恨给覆盖。

他恨这片土地上的执掌者,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的那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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