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华山论剑的武者在史家弟子手中都有生平档案,其中部分资料是各自宗门提供上来的,还有部分则是史家通过各大列国朝堂和六扇门收集的。
虽说仙武宗门与列国朝堂隔绝了仙凡,互相之间已经很少纠缠在一起,但武者出来历练,总归或多或少会在各地留下踪迹。
比如:白崖在广汉抓捕花淄,在阆中救下曾贤,在陂陀洲剿灭荡芦帮等等,这些事情都会在官府和六扇门有所留档,史家只需要朝列国伸手,就能获得这些资料。
换而言之,除了武者在荒野蛮域的经历,其他在世俗间的历练和活动,很多都是可以找出踪迹的。
当然,史家除了这两个途径可以查找武者生平资料,也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童子取来白崖的武斗记录和生平档案后,分给了三个老者。三人看得很细,态度很严谨,并不因为白崖是个意境的年轻武者就有所轻视,这是史家治学的态度和责任。
片刻之后,正座中间的那位老者与左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像是有了默契,放下了资料,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大殿中央的大案。
大殿里纷杂的讨论声安静了下来,台下的诸多史家门人知道三位老者要就刚才的争论做出评审了,这也是三位史家大拿教导门人的时刻。
“我史家精研史册,既是记录者,也是研究者。史家之责有二,其一书事记言,出自当时之简;其二勒成删定,归于后来之笔。”中间的老者缓缓说道,“归根到底,我史家与其他诸子百家一样,都是为了人族之本而服务。以史为鉴,以史为镜,使得人族走向鼎盛,自立于百族之林。”
“我史家所做之事,重事实,不可臆测。我等只负责记录,至于功过对错,自有后来者评述。若是以此为鉴,史家眼中不可有名门正派和邪宗魔门之分!”右侧老者接着评述道。
“因此,王伦所言有谬,青城弟子鏖战六极道和逍遥宗,不可为其加分……但朱辰所言亦有不对,我史家既然连三宗六道的手段都不再视为邪魔,那青城弟子在武斗场的机巧灵变之策,又怎能视为卑劣无耻……”
“录史者忌心念,王伦、朱辰学艺不精,皆罚面壁三年,你二人可有异议!”左侧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二人无异议!”王朱两人对视苦笑,他俩哪会真不懂这些道理,刚才倒是有些意气相争了,没想到被三位老师看出重罚,这二十大板吃得有些冤枉。
“老师,那这个青城弟子接下来要如何评断?”
见到那两人被罚,台下的史家弟子不敢再针对白崖起争议了,只好将皮球踢给三位老师。
“此次华山论剑,你们已统计过上榜的标准胜场和平均武斗场次,我等就不复述了。”中间的老者抚须笑道,“那位青城弟子虽然九战全胜,但论起上榜的平均场次,他应该是不够的。按照通例,本该就此贬落,但……”
“但你们不要忘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武斗裁判,你们参加华山论剑,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史家派遣的记录者……”
右侧老者接着话头说道,“我史家来参加华山论剑,并且设立两榜,最初的目的是为何?自然是为了找出神州年轻一辈的精英和佼楚,将他们设为重点关注目标,以便今后不会错过与这些人有关的重大事件!”
“那个青城弟子白崖既能引起你们的争议,那么大家应该都看过了他的生平。以前之事暂且不论,他来华山之前,亦在宛城陂陀洲做了一件大事……”左侧的老者笑着补充道。
“单以此事而论,此人可算年轻一辈的豪杰否?可能列入我史家的重点关注名单吗?”
“老师英明!”
台下诸人心悦诚服,齐齐对着三位老者一躬,一旁负责记录的史家弟子默默地在青城弟子白崖,这个名字上打了个勾,将他列进了第八十届华山论剑的新秀榜。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白崖此时排名已经相当靠后,差不多是最后二十多个上榜的人名之一,这个位置也证明他属于上榜的争议人选。
华山论剑的新秀和天英两榜虽然没有具体排名,但实行了这么多届之后,神州各大仙武宗门慢慢也看出了史家对榜单的排列规则。
比如:这两份榜单列在百名之内的修炼者,基本都是公认最强的,连争议性都没有。
当然,这里面既有武者,也有丹道、炼器、阵法、符箓方面的修炼者。武者大约只有一半名额,也就是前五十名。
然后,是两份榜单从一百零一名到第四百名的中间段,这里大致是按照个人战绩排列。但互相很靠近位置的武者,实力也会很接近,说不上谁高谁低。
比如:第一百零一名跟一百一十名,其实没什么差距,但若是一百零一名跟两百零一名,那么战绩上就有明显差距了。
最后,是两份榜单从四百零一名到末尾的排行,特别是最后五十名,这里的争议一般都是最大的。
榜单布后,江湖上往往就有很多人会去挑战两份榜单的后一百位,这也是两榜在论剑后,推迟一个来月才布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