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跟之前那帮江湖客也是一伙的?”
青年武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脚步也有点虚浮,估计是那壶“药茶”的余味还没有彻底过去。
这人也是倒霉,他身上可能没有宗申那么上品的解毒丹,所以中毒颇深。而孟方请来的那帮绿林武者还要拖延时间,肯定是不会给他解药的。
白崖与宗申这一战其实很短暂,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排毒赶来,修为应该还不错。
“清都观白崖,奉师命追捕青城叛徒宗申。”白崖又取出那块刘钰给他的监察铜牌,在青年武者面前一晃,“阁下又是何人,可否与某明言?”
“白崖……清都观剑指峰那个白崖?”青年武者面露惊色,上下打量起白崖。
“正是在下,这位师兄如何称呼?”白崖客气地抱了抱拳。
“在下白云观万良卿,见过白师兄!”青年武者连忙回礼,又试探着问道,“今夜有一帮绿林江湖客说是抓捕那个逆徒宗某,不知白师兄可曾见过?”
“他们都是某的朋友,原以为万师兄是那个叛徒宗申,一时不察却有了点误会,还望万师兄莫要介怀!”
白崖知道自己在这里出现得太巧,对方一定不信他跟孟方等人没有关系,所以也就打了个哈哈,半真半假地敷衍了过去。
“如此……白师兄可曾见过那个弑师逆贼!”万良卿脸色一沉,双目喷火。
不过,这不是针对白崖,而是宗申勾动的。
“他已经被某生擒,正要带回青城武堂!”白崖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坦诚相告。
无论清都观与白云观关系如何,大家都还是同为青城一脉。
白云观现在已经因为宗申的事情脸面受损,清都观看不看笑话是一回事,但他现在身为监察,屁股必须坐正,否则被人说闲话的就是清都观了。
“被抓住了?好好,还请白师兄将宗某人交给在下……”万良卿大喜,急匆匆地说道。
“你要袒护此人吗?”白崖一愣,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个万良卿似乎处事经验不够,抓捕宗申这样的大事,白云观居然会派他出来。
难怪刘钰会说白云观这些年有些衰弱了,仅仅是把控汉中、巴东两郡的关卡要隘,他们就把人手用到了极限,可见近些年来武徒数量的窘迫。
“某怎么会袒护这弑师叛贼……”万良卿一愣,不过很快就想通了,神情沉了下来,“白师兄,如何才肯将宗某人还来!”
“你且回山等待,也可请白云观的师长向武堂申请。只要武堂来信让某将宗申交于你们,某自然就不会再管此事!”白崖温和地回道。
万良卿这时已经明悟,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
宗申弑师叛门,按道理应由白云观私下处置。但青城武堂确有监察的责任,用的理由就是怕此事内有乾坤,比如说,宗申是冤枉的,白云观隐瞒了什么内情等等。
不过,一般处理这种事情,青城武堂会等白云观抓到人,然后在发落时派个监察旁听就可以了,没必要像清都观这样特地派人介入抓捕。
因为只要武堂直接插手干涉,那么就证明武堂不相信白云观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
这种先例在青城不是没有过,一旦发生,那么类似白云观这样的出事门派,就必须要在武堂监察前抓到人,否则等于侧面证明自己无力处理叛徒,算是在所有青城门派面前丢脸了。
这是清都观故意为之,就是要给白云观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谁才是青城真武道的老大。
当然了,这种打脸竞争的行为,也就是武堂的中下层才有。
虽说道门讲究“心静意气清,道平法自然”,但习武之人毕竟要有点好胜之心,所以修道人和青城高层是不会阻止这种脸面竞争的。
“这么说,白师兄是一定要给本观一个好看咯!”万良卿的脸色越发难看。
“万师兄言重了,既然人是某抓的,自然也该由某带回青城。”
白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转身便走。客气几句就好了,他可没有哄孩子的功夫。
“万师兄还是先照顾好自己,莫要再轻易中招。宗申若是交给你,半途丢了怎么办?”
“你……好好,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且等师长们来了再说!”万良卿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咬着嘴唇跟上了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