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心说,我怎么把这两个人给忘了,于是连忙将二人喊上来,郭二、郭四灰头土脸,身上衣服烧焦,模样十分狼狈,看到范小刀就抱怨,“范捕头,我们来这里可是配合调查的,你说过要保护我们安全,就这?”
范小刀道:“今夜之事,纯属意外。”
郭二道:“这可不是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纵火,想要搞事情!”
不知何时,内务司的唐忝也出现在了这里,他斥责道,“休要胡说!”
郭二道:“胡不胡说,把你那表弟闫老三拉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都是京圈的混子,也是监狱中的常客,每逢严打,几个老伙计就在这里碰头,郭二、郭四这几日也遇到了几个老朋友、老伙计,自然少不了闫老三,当然,这两伙人在外面就不怎么对付,而闫老三仗着自己表哥唐忝是六扇门内务提司,对这二人市场打压,所以监狱中相遇,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龃龉之事,常有发生。
诸葛贤余问,“闫老三是谁?”
郭二道:“就是唐提司的表弟,今天中午,唐提司来找闫老三,两人在外面窃窃私语了一番,唐提司还给了他一包东西,还叮嘱了一些悄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把闫老三找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唐忝脸色铁青,直接来了个否认三连。
“你胡说,我没有,别瞎说!”
诸葛贤余问,“闫老三呢?”
刘牢头道:“刚才失火时,受了重伤,正在后院抢救呢。”
众人来到后院,直接十来个伤号,一字排开,躺在木板上接受治疗,闫老三烧成了重伤,皮肤都与衣服粘连,血肉模糊,此刻正在哎哟的喊爹喊娘,赵行来到他身前,嗅了嗅,“有硫磺的味道。”
闫老三看到唐忝,哀嚎道:“表哥救我!”
唐忝此刻心中暗恨,怎么刚才一把火没把你烧死呢,净给我惹事,诸葛贤余道,“唐提司,此人是你表弟?”
唐忝道:“确实不假,不过,他睡了大嫂,我俩早已恩断义绝,就连他入狱,也是我亲手安排的,又怎么会跟他沆瀣一气呢?大人明察!”
一边说,一边不断给闫老三使眼色,可闫老三根本看不到,听他如此说,他也不顾疼痛,开口大骂,“姓唐的,勾引你老婆,也是你让我做的,把我弄进来也是你敢的,放火,也是你指使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干你娘的!”
唐忝道:“大人,他受伤太重,说胡话了。”
杨得水也趁机道:“是啊,此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满口胡说八道,不该采信。”
赵行来到唐忝身前,说了句唐提司得罪了,一剑劈下,吓得唐忝连向后躲,这一剑不偏不倚,切断了唐忝的一截衣袖,轻弹之下,有些许淡黄色粉末,掉落下来,正是硫磺。
诸葛贤余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忝被当场拆穿,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慌张,不停的望向杨得水,投去求助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唐忝在六扇门本来毫无根基,全靠抱住杨得水的大腿,才得以迅速提职,成为内务司提司,在七大司中,并不怎么受人待见。
此刻能救他的,也只有杨得水。
杨得水道:“大人,我看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诸葛贤余道:“误会?本官刚上任第一天,六扇门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给本官上眼药呢。”
先是把诸葛贤余晾在外面半个多时辰,又在大牢搞了一场事,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若不给个交代,诸葛贤余怕是不罢休了,杨得水此刻,也只能丢卒保车,道:“唐忝,都是你干得好事,你自己作死,我可管不了你。”说罢,拂袖而去。
见最大的靠山走了,唐忝脸色颓然。
主意是他出的,行动也是他策划的。
无论是否有杨得水授意,这口锅他是背定了。诸葛贤余不能拿杨得水开刀,但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的前程,烧进去了。事实就在眼前,想到他在六扇门的一番努力付诸流水,忽然心灰意冷,“我认栽。”
诸葛贤余道:“李提司,按律,该如何处理?”
“免去唐忝提司职务,蓄意破坏私牢,罪证确凿,当移交给大理寺。”
诸葛贤余摆了摆手,“免去职务,听候发落吧。”
刚执掌六扇门,就出这等事,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把唐忝革职,也算是给杨得水一个警告,他对李北海道,“准备一份报告,稍后我去趟刑部,还有,死掉的那三人,不要提及。”
“大人,我们还有要事要禀告!”
范、赵二人正要离开,郭二、郭四喊住了他们。
“什么事?”
郭二、郭四指了指地上那三具北周刺客尸体,道:“我兄弟二人以前在北周做过生意,懂一些北周的胡语,这两日他们的对话,我们偷听到了一些。”
听到这番话,诸葛贤余也不走了,直接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换个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