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贤将披风上衣领竖了起来,看了牛大富一眼,牛大富很知趣道:「大人,您先聊着,我去
空荡荡的鼓楼上,只剩下诸葛贤余和范小刀二人。
诸葛贤余这才道:「圣典之后,朝中发生了一些事。陛下躲在西苑,深居不出,太平公主的势力,都投靠了赵铨,太子被禁足,整个内阁权力架空,赵铨几乎将朝中大权一人掌控在手中。他开始对朝中的异己进行清算,你也在清算的行列之中。」
范小刀自嘲道,「为何?」
诸葛贤余道:「圣典那夜,你身体的状况,让一些人寝食难安。」
诸葛贤余说得很阴晦,但范小刀也猜到了缘由。
圣典之夜,无论是禁军的那些刀枪不入的恶鬼兵,还是自己变异后的恐怖能力,确实给一些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哪怕自己当初救了他们性命,那时对他感恩戴德,可是一旦平复下来,他们本能地会想办法限制范小刀,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一个有毁天灭地的人,在京城中招摇过市。
范小刀又问,「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赵铨的意思?」
诸葛贤余考虑片刻,反问:「有区别吗?」
范小刀点点头,「我明白了。」
范小刀是聪慧之人,诸葛贤余虽没把话说透,但范小刀明白了其中关键。
诸葛贤余又道:「我把你调到江湖司,故意疏远你,又把你派到京外去调查李轶的事,本意是想让你远离是非,只是千算万算,我却没有算到,夜雨楼的那个小姑娘,无意间获得了那个惊天秘密。」
范小刀忽然问,「你早就知道了?」
诸葛贤余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事,我不做猜测。这些年来,我几乎每年都要入宫面圣,每次陛下见我,都由赵铨陪同,我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之处,但是许多老臣,尤其是二十年前曾与陛下交情颇深的,他们察觉到了不对。你也知道,事关重大,他们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说出口。」
「大人你不也什么也没说?」
诸葛贤余苦笑道,「我也后悔。当初,在地宫之内,宋金刚的出现,在预料之中,可是薛应雄的死,却大大出乎我预料。尤其是他身后事的处理,让我产生了怀疑,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好奇心重,所以我派丁一暗中去了一趟靖国公府。」
范小刀惊道:「靖国公府中暗格的东西,是丁一取走的?」
诸葛贤余点了点头。
难怪!
当初薛应雄发丧,薛夫人带范小刀去整理靖国公遗物,里面有不少薛应雄的信笺还有记录,唯独那个可能藏有秘密的暗格,却不翼而飞,原来是诸葛贤余派人干的。当时,丁一的身份,还是锦衣卫卧底,在靖国公府上也有出入权,他是最有机会取走靖国公遗物的人。
范小刀问,「暗格中有什么?」
诸葛贤余道:「薛应雄的一些怀疑,想必你都知道了。」
诸葛贤余就这么种性格,凡事都是说半句,剩下的让别人去猜,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性格让范小刀很是不爽,可能是这些年来养成的谨小慎微的性格,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便是当今皇帝的一些秘密。
皇帝西苑修道二十年,能够见到陛下的人,除了内廷的赵铨,外城也只有薛应雄跟他见的机会多一些。
从薛应雄遗落的书信来看,他应该早就起了疑心,只是,这件事太过严重,他缺少证据,所以当皇帝和赵铨设计了六十大寿这个计划,想要一举将所有威胁铲除之时,薛应雄也没有阻拦,而是在其中推波助澜,然而事情的最后,出乎了他的预料,在地宫之内,没有任何防备的死在了赵铨手中。
诸葛贤余是知道的,他不能说
。
范小刀却不管这些,他做事更喜欢直来直往,直接道:「当今皇帝,也就是我那个便宜野生爹爹,是西贝货。」
诸葛贤余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范小刀道,「当初李轶皇宫盗宝,无意间闯入离火殿,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逃离了京城,前往天梁城,去跟薛成……」
诸葛贤余打断道:「住口!」
范小刀道,「诸葛大人,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还是明明知道,假装不知道?」
诸葛贤余神色凝重,「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范小刀道,「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还要亲自调查清楚!」
诸葛贤余叹了口气,「知道又能如何?」
范小刀一脸正色,道:「错的事,我们要更正过来。」
诸葛贤余道,「我在他手底下干了二十多年,太了解他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范小刀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