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没办成的事,太子办成了。
名义上是替太子造势,实则是捧杀啊!
朱延道:“本来陛下想让我接管宗人府、翰林院、主管祭祀,这事一闹,我只能乖乖躲在府中,闭门谢客,生怕有人弹劾我结党营私。”
“那我们?”
朱延道,“你二人没有官身,作为本王的私人朋友,不碍事。更何况,陛下对你二人还是颇为欣赏。只是……”朱延略一停顿,不无担忧道:“你们坏了北周的好事,拓跋一刀嫉恨在心,虽拿我们没有办法,但若对付你们,却不是问题,你二人最近几日,在京城之中要小心行事,实在不行,我让林大通派些兵马保护你们。”
范小刀摆了摆手,“不必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他们想对付我们,派再多的兵马也没有用。对了,箭手之事,殿下可派人查清了?”
朱延摇头道:“我让薛叔叔帮忙去查,暂时没有消息。”
北周使馆之内,藏着一个绝世箭手,箭法超然,若想在京城中搞些事出来,还真的很难阻止他,尤其是知道他还次杀过朱延,太子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多少也与这名箭手有关。
“我在王府中,有高手保护,北周皇子还在我们手上,倒不怎么担心,就怕拓跋一刀会不顾撕破脸面,对付你们。”
杀了天策阁拓跋白,抓了李知行,捣毁了北周谍网,还破坏了北周的谈判,范小刀和赵行,可谓是拓跋一刀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两个人,这一点,范、赵二人也心知肚明。
范小刀又问,“这几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太子回京,行踪乃绝密之事,又是谁透漏给了拓跋一刀?”
朱延面色沉重起来,“我真正的行踪,通过绝密途径报给父皇,知道之人,屈指可数,但这些人身份敏感,也不太方便追查,便先如此吧。”
范小刀听出他话中有话。
也猜到了,其中必然是皇室内部出了问题,可是太子初来京城,势单力薄,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若是擅自妄动,容易打草惊蛇,势必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和反噬。
他这番话,很明显就是不想追查此事。
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一旦将事情捅破,事情发展的局势,很容易脱离他们的控制,倒不如隐忍不发,暂且默认了这件事,等他羽翼丰满,迟早要与那些人清算。
最大的嫌疑,便是那位太平公主。
这位皇帝的妹妹,太子的姑姑,年纪不大,但深谙权谋之术,在对对付起自己的侄子来,真是不遗余力。
朱延又道:“听说,你们跟驸马府上我那位姑父,有些矛盾?”
“是有些问题。”
范小刀将孙梦舞之案、兵马司斗殴等事而与钱驸马结仇之事跟太子朱延简要说了一遍,朱延听罢,沉声道,“我那位姑姑对我如此,毕竟是父皇的亲妹妹,我拿她没办法,但那个窝囊废姑父,若有什么把柄,尽管对付他,后面有我在呢。”
太平公主想杀朱延,钱驸马想杀范小刀与赵行,虽然都未遂,但仇却已经结下。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太子殿下与二人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只是从徐御史自杀之后,钱驸马似乎老实了许多,并没有来找他们麻烦。
之前一直忙着萧义律的案子,两人并没有针对钱守道,如今有太子撑腰,两人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朱延请二人吃饭,本有意想收二人到门下办事,两人再次拒绝,表示只想在六扇门安心做捕快,朱延也不再勉强。
……
太平道观,别院。
一向深居简出的太平公主,身穿道服素衣,头上别了一支木簪,坐在一张黑檀椅上,正在抄写《太上感应篇》,这是她每月必抄的经书,已经坚持了数年,每抄一遍,都会亲自送到西苑的那位兄长,大明天下的掌舵之人手中,然后与他一起焚烧祭天。
余师爷推门而入,见公主潜心抄经,也不打扰,双手垂立,侍候一旁。
良久,太平公主搁下手中的笔,余师爷赶紧准备好毛巾,递了过去,恭声道:“今日,范小刀、赵行去了太子府,他们三人在凉亭中谈了一个时辰,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太平道:“我那位侄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直都在府中,闭门谢客,也没有追查箭手之事,看来,是想忍气吞声了。”
太平公主笑了笑,“我那侄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记得七岁时,他犯了错事,被陛下责罚,宫中的一位老太监,言语中冒犯了他,他愣是想办法将那人关起来,活活饿死,从那时起,我就对他刮目相看了。”
她缓缓起身,道:“会叫的狗,不咬人。”
她坐到床榻边,将木簪摘下,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笑吟吟的对余师爷道,“本宫抄经,有些乏了,你过来,给本宫按一下。”
余师爷抬头看了一眼,咽了下口水,垂首道:“属下不敢唐突。”
太平笑道:“这段时日,若没有你出谋划策,本宫的事也不会如此顺利,钱守道不过是个废物,你才是真正懂本宫的体己之人,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又害怕什么?”
女人的笑,催情的毒药。
余师爷上前两步,一把将太平公主搂在了怀中。
太平道观之内,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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