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带着众随从,头也不会离开。
如此敷衍了事?
范小刀怀中那一份供词,甚至还没来得及取出来。
谭时飞嘴角冷笑,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众人退散。
谭时飞来到范小刀身前,“恭喜范大人,躲过一劫!”
范小刀道,“躲过一劫的人,怕是谭捕头吧?”
谭时飞一愣,愕然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范小刀打了个哈哈,“我就随口一说。既然苦主撤了案子,李、王二位捕头,也不用关着了,放了吧。”
回到公署,范小刀扼腕叹息。
本来可以趁机给予一击,潘臬台所谓的调查,只是来走了个过场,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昨夜,谭时飞连夜拜访潘臬台,孝敬了白银一万两。
臬台府到知府衙门,不过五六百步而已。
一步千金,如此说也不足为过。
来到门口,范小刀看到了蒋夫人。
蒋夫人租了辆马车,车上大小行礼包裹,这是要出远门?
他上前问道,“蒋夫人要去哪里?”
蒋夫人道,“人都死了,继续查下去又有何用?昨夜,他派人送来了一千两银子,要买我们的嘴,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收了银子,离开金陵城。”
“可是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蒋夫人道,“就算抓到了,你能让我夫君死而复生吗?能变出一千两银子吗?范大人,我们不追求正义与公平,我们只要平静的生活。”
李思成、王思廉也走出了衙门。
看到范小刀,连忙施礼,“范大人!”
两人也被放出来了,苦主也收了银子,谭时飞也好,自己也罢,都没有收到牵连,看起来是皆大欢喜,可不知为何,范小刀心中极度不爽。
心中似乎压着一口火。
范小刀道,“你们出来了?”
李思成道,“托大人福。”
两人来到蒋夫人车前,道:“谭爷让我们二人送大嫂出城,防止有人节外生枝。”
蒋夫人道,“有劳二位差爷了。”
“大嫂哪里话,蒋校尉好歹也是我们兄弟,举手之劳而已。”
望着马车缓缓离去,范小刀沉默不语。
……
范小刀找了个借口,把赵行放了出来。
赵行道,“莫非我们看错了?”
范小刀将潘臬台的那一番表现,说给赵行听,赵行听罢,沉声道,“看来金陵官场、江湖的水,比我们想的要浑。”
范小刀道,“还好,既然你也来了,我这代总捕头两日体验卡也到期了,赶紧洗漱一番,把胡子刮了,换身衣服,带你去见谢大人,你这副模样,我都不敢认你了。”
赵行却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此时此刻,你在明处,我在暗处,行事方便一些,若都暴露了身份,容易被针对。”
范小刀道,“现在被针对的是我啊。”
赵行道,“对啊,你负责抗伤害,我负责输出,咱俩分工明确,到时候里应外合,将那姓谭的,还有他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我觉得在坑我!”
赵行道,“咱俩是兄弟,我会坑你吗?对了,假币之事,可有眉目?”
范小刀道,“我才来两日,就已被弄得焦头烂额,你觉得我有功夫去查这个?”
赵行道,“这更体现了我隐秘身份的必要性!先拿点银子出来。”
范小刀道,“没钱。”
赵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离京之前,殿下给了你五千两银子,作为咱们江南活动的经费,别说那些钱,你都给住在院子里那小娘子买胭脂水粉了。”
范小刀皱眉,“我认识的赵行,冷酷、稳重,怎得现在变得如此八婆了?”
赵行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朱,还是墨?”
范小刀不接话茬,反问,“那女人是谁?”
赵行道,“不借了!”
……
上午没事,范小刀回到院子,找范火舞谈一下小叮当读书之事。
他已有了选择,正是李向晚的当阳学堂。
李向晚是江南隐士,名气虽大,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却极少,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他,找他来给小叮当私塾先生,再好不过。
给小叮当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范小刀跟门子知会了一声,三人离开了六扇门。
来到金陵之后,小叮当几乎没怎么出门,如今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一眼金陵城,鳞次栉比的商铺,各种货物令人目不暇接,有挑货郎卖小玩意的,有打把式卖艺的,有吹糖人的,小孩子,对新鲜的事物觉得好奇,一路下来,十分兴奋。
倒是范火舞似乎心事重重,不怎么开口。
范小刀问,“听小叮当说,你在找工?”
范火舞点头,道:“已经找到了。”
“做什么?”
范火舞道,“在一家酒肆卖酒。”
范小刀问,“为何做这个?”
范火舞道,“别的我又不会,总不能去当杀手,杀人吧?”
范小刀道,“你们可以一直在院子里住下去。反正地方很大,而且你武功这么高,我可以出钱,雇你当我保镖。”
“不必!”
“为何?”
范火舞道,“第一,你是官差,出门前呼后拥,用不到保镖;第二,你武功不比我弱,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第三,我有手有脚,不用你来可怜我。”
“我什么时候可怜你了?我当你们是朋友,是亲人。”
范火舞俏目含霜,快速走了几步,与范小刀拉开了距离。
范小刀苦笑道,“女人啊……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又过了一条街,在拐角处,范火舞忽然停下了脚步,范小刀正好奇之际,范火舞一把抓住了一名行走的汉子。
“干嘛呢?”
范火舞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我们?”
汉子歪着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们了?”
范火舞冷冷道,“你鬼鬼祟祟,从朱雀大街跟到了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
汉子冷笑,“这是你们的路?你们走得,我就走不得了?”
范小刀打量着汉子,此人吊儿郎当,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脚步虚浮,不似有武功,所以并没有注意他,没想到,竟被范火舞给揪了出来。
他问道:“你是谭时飞的人?”
汉子道,“谭时飞是谁?不认识。”
他们刚来金陵,城内又没有熟人,唯一树下的敌人,只有谭时飞,若不是他派人盯着,又会是谁对他们行踪如此在意?
范火舞抽出弯刀,横在他脖子上,“人的颈间,有两条动脉,只要我轻轻一划,割断你一条,不出十步,你便会失血过多而死,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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