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的信函,博希蒙德第一时间就拆阅完毕了,“高文这混蛋,还有脸向我借兵?还要借圣旗骑兵队!说什么要击溃来犯的科尼雅苏丹援军才是上策,那岂不是功劳全归他了。”阿普利亚公爵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笔买卖是否合算,高文在信中的坦白,反倒让他更疑神疑鬼。
但是昨日戈弗雷也派遣使节,携带着厚礼和信函前来,在内里告诉他个更值得注意的讯息,“在君士坦丁堡的希腊皇帝,打发了两位罗伯特和斯蒂芬这些伯爵带军渡海,围困尼西亚城,而却把地位最高的雷蒙德与休留在宫殿当中,每日都用金钱、礼物和美人来贿赂他们——据说皇帝是在收买这两人,或者其中一位,来充当所有朝圣者的领袖,此事一旦定局,你我将处在十分尴尬的位置。故而,我们先齐心协力取下尼西亚城,随后平分功勋,让这两位无功可享,然后甩开他俩,继续自由朝圣墓进军。”
“戈弗雷的说法,未必没有道理......”博希蒙德又举棋不定起来。
“不如我们挑唆诺曼底的罗伯特,带着人马率先攻城,试探下尼西亚城的防御力。随后视情况,再决定将不将圣旗骑兵队,调派给高文,反正这群好战的人在攻城战里也纯属派不上用场。”这是坦克雷德的提议。
“为什么是诺曼底的罗伯特?”
“因为他是公认的最蠢。”
果然,第二日当博希蒙德稍微说了两句漂亮话,并且送来了些金钱后,诺曼底罗伯特就不顾另外位持重的罗伯特的苦劝,带着数十名挑选出来的骑兵——其中有数名骁勇的骑士,还有骑马的锁子甲军仆,博希蒙德委派了三百名卡拉布里亚和西西里轻兵充当掩护,打着旌旗,逼近了尼西亚的君士坦丁提姆之门。
君士坦丁提姆门,这段时间被伊本.麦蒙特意加强了防守,这位维齐尔将整座城市划分为了三个守御区域,既能独立防守,也能互相借助街道驰援:其中一名叫吉加萨丁的阿塔伯格,统军防守正门,共有一千名士兵;哈吉布统率三千人,固守北侧的各处偏门;来自呼罗珊的贵族土伦带着一千名士兵,镇守新门(东门);其余的老弱,被打发去守相对无战事的水门;而最终麦蒙亲自在苏丹的宫殿的议事大堂内,负责调拨四方。
麦蒙之所以如此布防,是因为尼西亚城的北侧城墙较长,城门较多,故而给了哈吉布较多兵马,以防他应付不过来。而对君士坦丁提姆门,麦蒙是完全放心的,“吉加萨丁其实只带三百人用弓箭和滚油,还有弩砲便能守住,其余七百人其实是当机动预备队来使用的。”维齐尔信心满满说到,因为这座城门拥有两层沉重的铁门,以及两侧如堡垒般高耸凸出的大门塔,并且里面麦蒙还遵循了新月教派的工程智慧,新砌了一道与城门闭合的墙壁战道,形成了瓮城般的“杀口之地”。
上午第三个时辰,太阳最盛之时,举着日晷板在土垒上眺望着的高文,听到了在那边,法兰克人惊雷般的呼喊声,“什么?难道是戈弗雷他们贪功先进,都开始攻城了?木扎非阿丁,快马前去那边的营地,探询消息。”
不久,突厥军仆骑马跑回来,对着继续站在土垒上的大公汇报说,“并非是戈弗雷爵爷,而是那边的诺曼人忽然强攻,惊扰了法兰克人。”
“博希蒙德什么时候这么蠢了?”高文纳罕着。
尼西亚的高塔上,被强逼着来协防的希腊居民,正在突厥人弯刀的督战和威逼下,挨个操控着弩砲,对着城下预先标定好的区域,猛烈发射着,一发发梭镖,一枚枚飞石,呼啸着砸入了诺曼底人攻城的阵列,灰尘和血肉四溅横飞,罗伯特麾下最勇敢的一名骑士,还没骑马冲出一百步的距离,就被块射来的石块,砸断了脖子,死在了马下,人们是挨个被打倒的,包括博希蒙德支援的卡拉布里亚士兵在内,最初人们还在举着盾牌,强硬地企图越过壕沟,攀爬城墙。但随即在幕墙之后,开始出现了罗姆的弓箭手。
“逼到墙壁下,那样他们就射不到我们了!”罗伯特果然勇猛,顶着不断射来的箭矢,还在骑马督战,并亲自挥剑靠近了尼西亚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