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我去准备下行李箱箧。”安娜捂住了噗通噗通的小心脏,扯着束带,说到。
阿达纳的城门口,木扎非阿丁和迪姆都丧气得坐在那里,不清楚主人为什么不带着他们,而只是带着那个可憎的胖宦官,前往目的地。
行仗队伍规模很小,因为此处已经太平安宁下来,耕作者散布在田野当中,秋季的露水沾染在森林绿色的叶子上,按照惯例高文依旧骑马走在最前面,今天萨宾娜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作为一匹见证主人两次情史的母坐骑,及通过动物的灵性预示到了新的一次后,故而她有些彷徨和不安地不断摆头嘶鸣,大约谁是她的女主人,她自己也不清楚。
而肩舆里的安娜,则不断紧张地调整呼吸,默记着歌德希尔德的“教导”,森林在她眼前回转了下,接着缓缓朝着入海口流淌的阿达纳河,白色的浪花,和其上船只便出现在她目前——还有一道横跨在河面上的,灰色岩石构筑的堤道,同时还兼顾桥梁的作用。
在堤边,水流被引来,宛如生丝般形成了道瀑布,推动着桨轮发出巨大的吱吱呀呀声响,转动着其上的磨坊,这个精巧的装置,让安娜一度入了谜,但在磨坊口却有个小小的木制塔楼,其上有几名驻防的士兵,有法兰克人,也有突厥人,全是鲍德温帐下的,他们被委派来,不光是看守庄园,更是监管这所磨坊的,在磨坊边的房间内,有个小记账员,他可不是工程师的身份,而只是在这里收取四周农民的款项的——磨出十袋小麦粉的话,必须得留下一袋,作为磨坊的报酬。
所以这个小记账员,说白了也就是税吏的身份,也是最不受当地人欢迎的角色,高文骑在马上,看着朝着自己卑笑鞠躬的这位,心中不由得勾起了昔日的回忆,那位化为干尸的皇帝税吏。
穿过长长的堤道,对面是片榛子树林和苹果树,那边是几处小型的鱼塘和湖泊,而乳白色石制的新月教风格的宅邸,就座落其间,果然如歌德希尔德所言,它真的非常美丽,让高文和安娜都倍感心旷神怡。
这座宅邸的厨房和餐厅,居然是构筑在堤坝下,与外面的水仅有一墙之隔,所以墙壁上都真的泛着清亮的波纹,惹得立在地板上看着这一切的安娜惊呼不已,而高文则呆在满是壁架的书房内,看着被丝带束住的一卷卷手抄书稿,隔着梯道对着安娜呼喊,“你不是要来收罗书稿的吗?”
不一会儿,在繁复的花纹雕饰、墙壁间,安娜坐在高脚椅上,面前堆着许许多多的书稿,大呼过瘾,这里果然都是极为珍贵的古代书稿,包罗万象——可惜那群法兰克蛮子根本不识宝。
而高文因为对这些不甚感兴趣,便走到了宅院的花园里去游玩了。
大约一个时辰,即日暮时分,安娜忽然把书稿摆下,“哎!我到底在做什么呀,光是在这里看书,沉醉了进去,居然把原本的正事都忘记了!”
接着,她急忙走到了窗户边,看到夕阳下,高文还在苗圃和花园内徜徉,便翻开了箱箧,里面是梳子、铜镜和梳妆匣等东西。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此刻,门廊里也传来了斯达乌拉乔斯诡秘的声音。